关于教育行业发展变革的一些小思考

一篇较为激进的小思考:

整理自:公众号【观雨大神经】

参考资料:

知乎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68198172/answer/33481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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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奴隶社会 / 一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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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CD表示中国学生的作业时间是世界平均值的两倍。所以抨击现有的应试教育体制,也就成了社会主流。对应试教育的抨击主要集中在这么几个方面:

1.死板式的填鸭教育扼杀学生天赋。

2.学生高分低能。

3.学业负担重,损害学生心理健康。

4.教学的很多只是没有实际用处。(常见论据为:你用三角函数去买菜吗?)

于是在很多人心目中,中国的教育体制总结下来就四个字:毁人不倦

针对这个俨然要毁掉祖国花朵的体制,相关部门也做了很多改革的举措。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各种旨在减轻学生负担的正常遭遇全面的不配合,时至今日中国青少年学生的负担没有任何减轻。改革失败的原因众说纷纭,甩锅大会常年上演。同时反对者们也表示:取消高考无异于让芸芸学子去拼爹。所以对于以上死循环,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中国的教育体制:

实际上中国教育体制的立足点并不是“教育”而是“筛选。”现行教育制度与其说是教育制度不如说是选拔制度。人口基数大是基本国情,同时对教育投入的资源往往是有限的,即使是科举制度发展顶峰的清朝,秀才的人口比例也不超过万分之二,举人进士就更不用说了。既然说是选拔制度,一个好的选拔制度需要满足:1.能够处理巨大的选材范围,2.体系运行成本低廉,3.能够准确把人区分开来。

在选拔制度的逻辑下,我们在回顾一下刚才抨击的应试教育的几个问题:

1.【死板式的填鸭教育扼杀学生天赋】因材施教要照顾每个人的特定,效率低下,统一的教材和流水线式的培养才能保证教育实施的数量,扩大选材范围。

2.【学生高分低能】全面发展固然理想,但是成本高昂,单纯的智力培养成本低廉,竞争选拔起来表面上比较公平。

3.【学业负担重,损害学生心理健康】选拔体系下的学习本质上就是竞赛。参加学习考试的学生和职业运动员并无区别。竞争足够激烈,才能准确的把人区分出不同的档次。

4.【教学的很多只是没有实际用处】选拔系统的主要功能是把人区分开来,学习的主要目的是向选拔系统证明自己的水平,学的东西相比之下并不是那么重要。

因此,综上所述,站在选拔制度的角度来看,先行教育体制非常合理:一方面,他一最低的成本对数量巨大的目标人群进行了区分和筛选。另一方面,得益于成本的低廉和规则简单,参与选拔门槛比较低。在一个相对公平的选拔竞争平台上,人人皆有出头的机会。而且这个制度在筛选人才的同时还顺便提升了全民的文化水平。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

相对与中国教育体制立足于选拔功能,美国教育体制看上去似乎更注重教育本身,然而凡事皆有代价,现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这么完美。中国的教育系统担负着为国家筛选人才的重任。教育资源基于国家的统一规划调配,以高效的完成选拔任务。美国的教育系统主要单纯的向社会提供教育服务。教育资源由市场配置,以实现利益最大化。既然不承担全国统一选拔的任务,自然就没必要使用统一的教学和录取标准。尤其是对于私立学校而言,打算提供什么样的服务,选择为谁服务,完全取决于自身判断。市场经济的结果必然是优质资源想优质用户集中,至于选择客户的过程公平与否,其他的客户高不高兴,并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产生了一个副作用:教育分层。教育分层不是指学校有好差,而是指好学校和差学校的学生之间根本没有PK的机会,阶层流动性接近0。和中国直接由政府拨款不同,美国学校的经费主要来源于本地的社区房产和物业税或者社会捐赠。于是不同档次的社区或者咖位不同的幕后boss们决定了这个学校的层次。简单可以分类为三个层次:贫民社区学校、中产阶级学校、贵族学校。贫民社区的学生反正几乎没人要,所以没有升学压力,课业轻松。中产社区学校学生有机会进入顶级大学。但是因为没有统一选拔标准,他们必须尽可能多才多艺以应对不同学校的考试。至于贵族学校,他们学的东西和普通学校完全不一样。贵族生来就是挑选别人而不是被人挑选,顶级精英教育主要是培养贵族后代的决策能力。

也就是说在体制上改革,再怎么折腾也收效甚微,应试教育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改革虽然没用牡丹石不代表应试教育的问题会永远存在。应试教育看起来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实际上很可能是夕阳产业。从小到大,所有的从业人员,都将面临重新洗牌的风险。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再重新审视一下应试教育制度,其合理性和必要性都是建立在选拔功能的基础上。

那么这个选拔功能都是具体把人选给了谁呢,从恢复高考的1977年到1996年,大学毕业生都是由国家分配工作的。由教育体系选拔出来的人才,被分配到了各级政府部门和国有企事业单位。尽管包分配制度后来取消,学历任然是国有单位选人的硬门槛。也是很多非国有组织挑选人的重要标准。据此我们不难总结出现行教育体制存在的意义:

[if !supportLists]1.      [endif]及时国有企事业单位选拔人才的工具,也是个人进入国有单位提升社会地位的途径。

[if !supportLists]2.      [endif]对于自由市场里的非国有单位来说,学校成绩也是评价人才的重要参考标准。

但因为大学扩招,大学毕业生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家单位的需求。对于现在的个体来说,从选拔系统中脱颖而出和最终进入体制已无必然联系。实际上随着社会分层的加剧,普通人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有单位的机会越来越小。另一方面,体制对于普通人的吸引力也在减小。在自由市场繁荣的背景下,一个没有后台的屌丝去自由市场兑现能力,往往比去体制内努力性价比更高。

如果国家选拔系统选出来的大部分人并不为国家单位所用,那么这个选拔系统的意义就消失了大半。另一方面,自由市场的非国有单位也一样要看学历,但是这个基于传统社会里的金字塔结构的。不管在国有单位还是在私企,个人获取成功的方式都是沿着金字塔的阶梯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而公司形成的原因是组织内部交易成本远低于市场交易成本。所以公司大部分成员都是服务于组织内部交易。他们的工作不一定得到时长的直接反馈,攀爬的突进只能通过公司内部的选拔系统。各大公司的选拔体系直接对接国家教育体系,就可以以最低成本行程一套完整的选拔体系。只要金字塔的社会结构不改变,选拔型的金字塔就有存在的必要。那么金字塔型的社会结构会不会改变呢?传统公司使用的是:市场分析部门提出建议→领导决策下达指标→设计部门设计符合领导要求的设计方案→制作部门产出产品→营销部门负责销售。然而比如腾讯的内部竞争机制,各制作组在市场里直接竞争,市场认可谁,腾讯就重点投资谁。腾讯不一定知道未来的产品是什么样的,但是市场会为他选出最好的产品。这就是未来组织结构转变的一个趋势:从金字塔型转变为平台型。

举例:

海尔:取消中层干部,打造网络化组织,员工自己发起创业项目,员工之间根据项目自由组合,组成临时合伙人。公司为员工创业提供资源支持,并入股员工的项目。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趋势,是因为互联网降低了市场交易的成本,很多时候市场交易已经比内部交易的成本更低,员工会更多的参与市场交易。例如小米的生产和物流都是外包的。市场变化过快,内部交易为主的组织模式已经难以做出及时反应。同时金字塔型组织需要消耗巨大的运营成本,又无法对市场做出及时反应,所以决策基层化和组织平台化就成了趋势。组织平台化的同时,社会也开始变得平台化,互联网为个人赋能,个人甚至可以不通过特定组织而直接在市场里兑现能力。无论是在平台化的组织还是平台化的社会,个人能力都可以直接得到市场反馈。于是认为设计的选拔系统相对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另一方面权贵中小学辅导机构市场规模超过8000亿,其中学而思+新东方占比不超过5%。

前面说过,应试教育和竞技体育没有本质区别。获得更好的成绩的办法就是请更好的教练来进行更多的训练。补习火热是社会收入水平提升和独生子女家庭资源高度集中的正常结果。然而当前的火爆并不能代表未来的趋势。今天开始屁颠屁颠去补习班的小学生可能会面临如下情况:

[if !supportLists]1.      [endif]中考时发现越来越多的教育资源已经转移到私立学校,费用和人脉门槛比成绩门槛更重要。

[if !supportLists]2.      [endif]再过十年研究森毕业,发现就业形势被新兴教育机构里出来的学生甩开十条街。(湖畔大学主要招收创业者,与应试教育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选拔系统失去意义,没有了选拔功能,学校存在的目的就只剩下两个:

[if !supportLists]一、[endif]给学生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和人脉基础。既然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和优秀家庭的孩子一起。那么通圈层的人为什么不关起门来自己玩呢。于是自由市场自然会出现只为特定圈层服务的私立学校。

[if !supportLists]二、[endif]把学生变成一个有用的人。有用与否的标准不再是考试成绩,而是市场的认可。

然而为了选拔而生的教育系统所教的东西完全跟不上市场需求,改革起来极其困难。于是自由市场里自然会出现新兴教育机构来填补市场空白。现有教育体系可能会在将来完全坍塌,整个教育市场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但未来教育市场的具体模式不好预测,大概有以下几点:

[if !supportLists]1.      [endif]高等教育市场将被大量的新兴教育机构占领。这些机构的掌门可能是具有强大号召力的大老骨干,行业精英。教育方式就是让精英手把手的教,学习周期也会比传统学校大幅缩短,入学门槛也会多样化。(如当前火热的知识付费,各类kol罗胖、管清友轮番上阵)

[if !supportLists]2.      [endif]基础教育多元化。多元化的原因是高等教育市场被新型机构占领,导致基础教育再无必要风行统一的筛选标准。

[if !supportLists]3.      [endif]互联网的教学的兴起。

[if !supportLists]4.      [endif]因为市场本身在持续迭代进化,所以终身学习成为刚需。

[if !supportLists]5.      [endif]区中心化教学:教育资源不再必须从权威机构获得,每个人都可以是教学的节点。

以上都是市场倒逼的改革,所以教育界是滞后的,但是变革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上学的不确定性大幅增加,学错方向可能会白努力一场。以后说不定会出现学习职业规划师的职业,不过最关键的是:家长要努力赚钱,这样孩子才会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和试错空间,从而在这场变革中占据主动。


即,总结来说:

组织平台化运作(海尔,腾讯)和社会分工的平台化(滴滴,淘宝,美团),国内应试教育选拔出来的人才不再适应社会需求(至少是一部分社会需求),从而新的需求倒逼社会变革人才的培养体系,体现在湖畔大学、网络教育等非传统教育“功能”的发展。 不过具体变革会进展到哪一步未可知,会不会什么时候会推翻现行主流的教育体制未可知,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教育多元化正在产生,教育的不确定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大,不是上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或者重点大学就意味着成功,而可能恰恰相反,之前的路可能南辕北了辙。

对于在线教育行业利好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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