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Benjamin Sledge
文章来源：Medium
翻译：Joyce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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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亲爱的阿德莱德，
总有一天，你会问我：“老爸，战争是怎样的啊？”而我会像一只被汽车头灯照亮的鹿那样呆住。“我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呢？”我暗暗思索。尤其当提问者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对在学校学到的东西感到好奇。
“老爸打过仗。两场都打过。我家过道上有他的勋章！”也许你会这样回答你的老师。但当你逐渐成长为青少年，你会有更多的问题，而我感觉，有时候某种程度上我会像是一个谜。
正因如此，我想要跟你谈一谈年轻男人与荣誉。
当我还是个小年轻的时候，其他男生告诉我，世界上最妙的事情莫过于在乌漆麻黑的电影院里对女孩子上下其手。这是个诡异的观点，因为我觉得最妙的事情应该是我喜欢的女孩冲着我笑并且牵着我的手。但是他们说牵手是“废柴”干的事。像个爷们儿一样去撩妹吧。
当一个小年轻面对着小集体里的其他成员时，在他的头脑中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就像野外的豺狗一样，你不愿意独自狩猎，生怕小集体会转过头来吞噬你。所以当他们让你扑倒无辜的小羚羊时，你胆怯地照做了，你也是这个集体、这个部落的一员。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高尚的人，可惜他不是。他跟小集体一起厮混，有时甚至成了他们的头目。夜间晃荡时如同一头狂暴的狼，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袭击那些他只是觉得柔弱或是容易得手的猎物。甚至有些较为强壮的目标被当作是挑战，我耍遍每一个吸血鬼的花招，直到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走投无路才收手。
当年轻男人感到不安全时他们都会虚张声势。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会追女生。在战争中我的这些虚张声势消失了。有些人吓得小便失禁。有些人哭着喊妈妈。我一遍又一遍地乞求着不要被送到前线。
我不会骗你，阿德。人们死去，我很害怕。但有些人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保持着荣誉。
一整个排的士兵拒绝射杀一名每天给敌军送弹药的小女孩。这个决定可能会要他们的命。还有些人会冒着枪林弹雨去救受伤的朋友。一名士兵握住另一名老战友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到他死去。他不在乎是否仍被敌军的枪支瞄准。还有些人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贫穷的农民吃。
战争结束后，我从那些并未参军的人身上也见到了荣誉。某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在一家小酒馆里坐着喝啤酒，有个人开始吹嘘他的一个朋友瞒着妻子搞出的各种艳遇。嘲弄声越来越响，突然一个声音盖住了我们的笑声。
“对一个丈夫而言，这是多么可悲的借口啊。”
笑声停止了，一群男人呆呆地盯着啤酒盯了好一阵子，不去看那个公然蔑视他们的男人，而后者正怒目而视，看他们敢不敢回嘴。
我不知道许多年后你所面对的约会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如何对待你。而我明白，尽管我非常想那么做，我却无法保护你免受所有这些地雷和猖獗的豺狗的骚扰。你必须学会自己面对他们。
但我可以告诉你要寻找什么。寻找荣誉。
寻找正直、无私、奉献和同情。找到那些捍卫正义和忠诚的人。但是首先，寻觅那些推崇谦卑与温和的人。千万不要，像大多数的其他人那样，误以为那是一个弱点。温和是被谦卑包裹着的强大，我亲爱的女儿。在这个许多人都失控了的世界里，温和是处于控制之下的强大。
不要误以为温和就是温言细语以及简单地帮你开门。相反地，观察他如何对待其他人，对待服务员、流浪汉和社会底层的人。因为如果你看见了他是如何对待这些处于人生波峰和波谷的人之后，你就会明白在你的人生波峰与波谷时他会如何对待你。记住这条忠告，但也不要幻灭，因为高尚的人也仍然会令你伤心。一个卑鄙的家伙可能会通过短信或微信跟你分手，或是直接不理你。但一个高尚的人会当着你的面跟你分手。
请不要感到绝望，我的女儿，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你可能认为早在你出生之前高尚的人就消失了。其实他们仍然存在。你必须不断寻觅，以期找到他们，那可能需要花上好几年。在你寻觅的过程中，你可能会遇到许多卑鄙之人。不要责怪他们。因为他们的父亲不知道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子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许多男人在成长的过程中缺乏男性的榜样，为他们解释荣誉与正直为何物。你要同情他们。向他们指出高尚的人是如何行事的。
我的信就写到这里了，阿德。当你出生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属于你。我只想能保护你，亲吻你的脸颊，看到你笑。总有一天，我希望能见到那个跟我感觉一样的年轻人。
我所有的爱，
爸爸
译者注：原作者本·斯莱奇是一位参加过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的受伤退伍老兵，因其海外作战经历获得了铜星和紫心勋章。他经常在美国各地参加主题演说。他的演讲活动涉及学校、团体、企业，甚至美国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JS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