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宝宝的小时候。

海绵宝宝的小时候。

故事人:Jason芳

年龄:17岁

所在地:蔡家湾

职业:学生

执笔人:未央。

A假如重来过。

   我问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她是很慌张的,略显尴尬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我很严肃的告诉她,我需要她的故事。她摸了摸不经意泛红的脸,拿起铅笔继续写写画画。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说话了“我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你想听些什么?”我没接话,她擦掉纸上画错的地方,小心的继续说下去。

   她们认识是在初中,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互相认识也像言情小说里那样平凡的不值一提,碰巧分数差不多,碰巧分到同一个班,碰巧是前后桌,Jason芳就坐在他前面。最开始的时候,她们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谁也没打扰到谁。说到这儿她轻笑一声,说是她先找他说话的,她说数学课实在太无聊了,周围没有人可以说话,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她说她至今还记得她问他时他的表情和回答她的话。

“你怎么都不爱说话的”

“不喜欢说话”扑闪扑闪的睫毛诉说着他的无辜。

    我看着她把被擦皱的画抚了又抚,眼镜下的目光似是在透过画看些什么。假如有如果,她一定,一定不会再次开口。

B 不要紧,我保护你。

  为什么念念不忘呢,我问她。她说大概是因为在那场盛大的青春里,他是唯一一个对她义无反顾的人。

也许是这样吧,我曾经爱过你,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那时候他是她最好的兄弟,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兄弟。她们总爱在上课的时候谈天说地,不同的是,他是学霸,她是学渣,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画画。她跟他算是无话不说,从早饭吃了什么到哪哪儿的疯狗咬了人,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听她扯东扯西,听她说她的张杰,记得那时候他还说过,以后要带她去看张杰演唱会。

要说Jason芳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或者说,他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切就像水到渠成那么顺理成章。

和她同班的另一个男生喜欢他,像是一种病态的爱,总是喜欢把她堵在教室不让她走。当然,起哄的人也总是很多。毕竟年少无知,把一时的好感当做喜欢,也把强迫当做勇敢。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是不会跟着起哄的,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身份。

那是哪一年的哪一天呢,男生又把她堵在教室里。她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向来不爱说话的他用笔敲了敲她的背,招手让她靠后一点。记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她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你先走吧,不要紧,我保护你。”

 不要紧,我保护你。Jason芳说,这么久回想起来,她仍然感动到不能自已。

下课的时候她只能马上跑去寝室,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他,他正死死的把那个男生抱着。那一刻她突然被逼出了泪。她说,只是那一眼,就注定她要沦陷。

C  做我的海绵宝宝好不好 。

其实,他是有女朋友的,Jason芳再次擦她的画,然后告诉我。我笑笑“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她抬起头想了想,她说“现在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好像是放假吧,他分手后的第二个星期,他对我表白。”

 他分手的时候好像很伤心,更加不爱说话。后来,恰好放国庆长假。她们在QQ里面依旧聊的来。她问他:“你还爱她吗”对话框那边沉默,他发过来一串省略号,然后说:“我说不爱了可以吗。”是句号不是问号。

 过程说不清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

很快,一学期就过去了,过完年开学就是她的生日。他并没有说很多很多让她感动的话,送了她一条红绳,串着一个“S”,宋,他名字的首字母。给她买了一个大蛋糕,她最爱的蓝色。还有一个海绵宝宝。是在她们分开之后她才知道海绵宝宝的意思。派大星会一直陪在海绵宝宝的身边,除非海绵宝宝不要派大星。

 她笑得一塌糊涂,傻傻地说谢谢,他在电话那头故作凶狠的警告她:以后不要再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故事说到这里她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只是在我叫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轻轻叹息。

 她在口里念念有词,我也不打扰她回忆,只听到她说“你还是做我最好的朋友,做我的海绵宝宝好不好。 ”

D 想说喜欢你,但我说不出口。

  Jason芳说她们曾经还分过一次手。是她说的,应该说,是她怕了。

 她说曾经还是朋友的时候,是无话不说的,成为情侣之后是无话可说,见了面总少不了尴尬。她想做回从前那种惺惺相惜的朋友,而不是连话也不敢说的恋人。就这样,她说了分手。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明显震惊了,毫无预兆,就那么告诉他。他问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她说因为她的家里人知道了。说真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我替她递了支明黄的彩铅,说了句何必爱人。

  她努努嘴。嗯,和好是因她还是被他感动了。

  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那群玩得好的把他和他一起约了出去。刚开始的时候在沅江划船,她们被分到一条船,不用说是她们故意的,可她却推脱不了。他没有开口跟她说话,她亦然。只剩下旁边的一群人干着急,“皇上不急太监急。”他低低的骂了一句。

   本来划完船该回去了,可她们不依不饶。大概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和好吧,所以又要骑自行车。她说她们骑得是三个人的自行车,本来他是不在的,然后被一个女生拉了过去。她们俩急急地开口,都想坐最前面,最后胜利的当然是她。

 她回去的时候那么大一群人一起去送她,在路上浩浩荡荡的走过,让她走在最前面。快到她家门口的时候,他被推上前,其它人也都走开了。她说,那个时候他没说要和好的话,只是告诉她:我想说喜欢你,可我说不出口。

 Jason芳说她那个时候真的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就这样,她们和好了,和好如初了。

D 请你不必伤悲。

 最后该说分手了,她说这次换她不明所以了。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像大多数女生一样,Jason芳也被发了好人卡。他说她是个好女孩,是他配不上她,她应该好好被爱。最后,他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只是最后,那场说好的张杰演唱会,他也在她的梦里缺席。

其实她哭了,在他说分开的那一刻潸然泪下。可她还是用轻松的语气打下那段话: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请多多保重。

 我拍了拍她的手,她反而笑笑,说不必悲伤。这个时候我也终于看清她的画,是一个破碎的海绵宝宝存钱罐。

我问她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分手,她说问过,可是没问到他的原因。周围的人都说他可能又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就像我当初说分手的时候那样,他有他的苦衷。像Jason芳说的,我也愿意相信,相信他的苦衷。

我曾看过这样一段话: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是什么感受呢?放弃一个喜欢很久的人,就像你刚出门买了个早饭,回来后却发现你住了很多年的房子着火了。你想做些什么,但却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你知道那是家,但是却再也回不去了。里面有你所有的回忆,但他心里却再也装不下你,无论开心难过或伤悲,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哽咽或哭泣。就像Jason芳说的那样,尽管你的未来以与我全然无关,仍然要多多保重。以后的岁月一个人,也请你不必伤悲。

E 像是那些年月里最烈的酒。

她把画完的画送给了我,我还是多嘴的问了她“你的海绵宝宝真的碎了么?”“碎不碎又有什么关系呢,都过去了。”

我想,大概在她的心里,已经碎了吧。

曾经那么爱那么爱的人,最终也放弃了,就像那幅破碎的海绵宝宝,即使只是一幅画,依旧是回不去了。我见过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对于这些早已看得淡泊。只是在听完她的故事的时候,心里依旧结了个小小的疙瘩。就算是分开,他最后,还欠了她一个解释。

我起身要告辞了,外面暮色四合。我走在夕阳里,看见她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有一行石刻的小字:原来看到你还是会心动的,只是不会再去牵你的手。我对你仍有爱意,对自己却无能无力。

我转过头看还坐在原地的Jason芳,她大概是没有看到的吧。

他像是她青春里最烈的酒,猝不及防的年月里,她是有认真的醉过。

只是我们都知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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