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断背山》:拿什么驯服我们这匹爱情的野马

“在你没有遇到他之前,你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性取向,也许,你只是在爱上他之前就先遇上了她。”这是导演李安在2005年电影《断背山》上映时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的话。

时至今日,距离电影《断背山》上映已有11年了,在过去的11年里,继《断背山》之后涌现出的相同题材的电影层出不穷,但在影迷心中,却再没有一部同类型电影比《断背山》来得更加深刻、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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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断背山》是根据安妮·普露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的,也是由她来担任本片的编剧,剧情和原著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由导演李安用他的独有的电影表达方式来向我们诠释什么是爱情的心有灵犀,坚守执著。

《断背山》讲述的是两个年青人在断背山上牧羊时坠入爱河后与现实抗争的故事。作为超级影迷的我们,怎么可以让这部精彩的电影从我们的“火眼金睛”下侥幸逃脱呢?据说看过这部电影的影迷看完后,都会对自己的生活观、爱情观有一个全新的认知过程。

故事发生在1963年的夏天,在怀俄明锡诺镇的牧场里,在这天,来了两位想在牧场寻求工作的青年,他们俩在牧场主的安排下得到了在断背山上看守营地和牧羊的工作。他们两人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就这样,两人一直在断背山上过着牧羊的生活,从日出到日落,晚上两人在不同的地方过夜,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艾尼斯是一个内向、沉默寡言的人,杰克则是外向、开朗、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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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夜里,杰克向艾尼斯打开了话匣子,在杰克的诱导下,艾尼斯也向杰克敞开了心扉,两人一直喝酒攀谈到深夜,不料,天色已晚,两人醉意甚浓,随后,杰克说服了艾尼斯同他一起过夜,杰克在露营的帐篷里睡,艾尼斯则在帐篷外裹着棉毯睡,晚上断背山上的气温很低,很快杰克被艾尼斯的哆嗦声闹醒了,在杰克的建议下,艾尼斯进入到杰克的帐篷中睡,不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两人长期以来身体里对性的压抑,导致两人发生了关系,做了所有爱人都会做的事。在导演的镜头下,我们看到的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出于对爱的渴望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杰克与艾尼斯两人狂热的爱着,满满的都是洋溢在帐篷内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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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人很少交流,到了黄昏时分,艾尼斯主动开口了:“这次只是一次意外事件”。艾尼斯则回答说:“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艾尼斯的犹豫与迟疑与杰克的坦诚与率真,导演巧妙的将两人对待爱情的态度作比,在镜头下表现得游刃有余,绝不脱泥带水。

就在当天晚上,艾尼斯主动到杰克的帐篷内过夜,在杰克的攻势下,艾尼斯彻底沦陷了,他那颗冷峻的心早已被杰克的爱所融化,两颗渴望爱与被爱的心再次走到了一起,紧紧地相连。

看到这里,我们不难会有疑问,如果说,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可能是由于酒精的作用,那么两人第二次在一起我想纯粹是出于彼此双方心中那种对爱的渴望的趋动。时间就这样似流水般飞逝着。一天,牧场主上山来是要告诉杰克他叔叔得肺炎病危,问他是否要下山探望,在无意中撞见了杰克与艾尼斯两人在草地上嬉闹的情景,从他的眼神中,他好像已经洞晓了一切,但他却并未揭穿,而是镇定自若的骑着马来到杰克的面前,问他是否要考虑下山探望病重的叔叔,杰克决定不下山,因为他下山对治疗叔叔的肺炎也无能为力,杰克与艾尼斯依旧像往常一样在断背山上快乐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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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艾尼斯没有及时赶回去看守羊群,导致有一部分羊受到狼类的攻击,损失了一些羊,艾尼斯对此愧疚不已。他也是一个偏执、向向的人,他之前宁愿每天吃着黄豆罐头也不愿听从杰克的建议去宰杀断背山上的羊,他有他自己的思想定律,道德准绳,对待爱情亦如是。

接着在晚上他们遭遇了冰雹,并在一天上午,他们收到了山下牧场主的口信,说预测今年八月气候会有变化,要求杰克和艾尼斯提前在8月中旬赶着羊群下山,两人为此闷闷不乐,杰克用绳子来取悦艾尼斯,不料惹怒了艾尼斯,两人扭打成一团,杰克把艾尼斯揍得流出了鼻血,艾尼斯也回敬了杰克一拳,就这样,两人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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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艾尼斯对杰克抱怨道:“该死,我真不敢相信我把衬衫留在断背山上了”,杰克则只是在一旁应和着,此处是一处伏笔,为结尾描述两人的爱情增添亮点。两人说了自己的今后的打算,杰克可能回去父亲的农场去帮忙过冬,而艾尼斯则表明自己下山后会在十一月与未婚妻艾玛结婚。在牧场主点数完羊只数后,两人在马路边上分离的那一幕深深地触动了我,杰克开着车子渐渐地开远了,在车上,杰克望着艾尼斯的印像在后视镜上渐行渐远,杰克红了眼眶;在杰克离开后,艾尼斯独自蹲在墙角呕吐、哭泣。此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脆弱、敏感的艾尼斯,而不是那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形象,在现实面前,他们无法按照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去追寻自己的渴望的爱情,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按部就班的过活。

十一月,艾尼斯与未婚妻艾玛结了婚,他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蜜月时光,艾玛在当地的超市上班,艾尼斯则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从事铲柏油的工作。生活就像一条一成不变的河流向前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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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杰克又来到他和艾尼斯相识的牧场,却未如愿见到艾尼斯,他得知去年牧场主早已知晓两人的感情,只能悻悻地离开。而此时的艾尼斯,已经生育有2个孩子,由于女儿的哮喘病,不得搬家到瑞文顿城里生活,对于生活和爱情,他选择了前者,努力地生活着,这也是他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而对于爱情,他早已将他和杰克的爱放在心底收藏。

杰克是一名酷爱牛仔竞技的年青人,在牛仔竞技场上他认识了萝琳——父亲是一位销售农机设备的富家女,两人很快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并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随后在德州生育一子,杰克则帮着岳父销售农机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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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互不相干的过着各自的人生,直到四年后的一天里,艾尼斯收到了来自德州杰克亲笔的明信片,两人相约着于24号见面。到了24号下午,杰克才开着车子来到艾尼斯家楼下,两人相见甚欢,由于一时控制不住对彼此的爱,杰克与艾尼斯在墙角下拥抱着接吻,不料,却被艾尼斯的妻子艾码撞见,艾尼斯则以叙旧为由,与杰克来到宾馆开房共续两人未完结的爱情。在这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杰克经常写明信片约艾尼斯出门,艾尼斯则以钓鱼为由与杰克来到断背山上约会,叙旧,两人就这样秘密的在断背山上相爱着,在断背山,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山上。一次,艾尼斯向杰克讲述了自己儿时亲眼见到的两个男同结合的惨痛经历,这已经在艾尼斯的心上烙上深刻的印记,正因为此,他也无法将自己与杰克的爱情公之于众,他只知道自己对杰克的爱就像是一匹无法驾驭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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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尼斯的妻子艾玛,一人默默地承受着艾尼斯带给自己的伤害,忍受着煎熬,在12年后,艾玛因受不了艾尼斯对自己的冷淡而与艾尼斯离婚,艾尼斯与杰克之间的爱成了艾玛与艾尼斯离婚的导火索。在这场爱的战争里,她最终还是输给了杰克,艾玛是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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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与艾尼斯每年约会三四次,这让杰克内心感到十分苦楚,备受情感的煎熬,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对艾尼斯的思念,而去找男妓,也和萝琳同学的老公朗代关系暧昧,所以,当他得知杰克离婚的时候,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兴高采烈的开车来到艾尼斯的住处,而艾尼斯则以陪女儿过周末为由婉拒了杰克,杰克伤心地开车离去。

到了圣诞节的时候,艾尼斯受邀来到艾玛与现任丈夫门罗的家中共进晚餐,不料,晚餐后,艾玛在厨房向艾尼斯说出了自己当初与其离婚的真正隐情是艾尼斯与杰克偷偷地在山上约会,被艾玛说中痛处的艾尼斯与艾玛发生了争执,最后艾尼斯夺门而出。

一个星期后,艾尼斯认识了服务生凯希,两人关系近乎暧昧,凯希问艾尼斯的女儿珍妮说他们是否合适时,小珍妮直言说道:“也许他并不适合婚姻。”这句话也暗示了艾尼斯与凯希两人的感情走向,杰克与艾尼斯依旧在断背山上约会,最终也与凯希分手。

在一天上午,艾尼斯收到了一张来自德州的明信片,信上说杰克出了车祸去世了,年仅39岁,艾尼斯通过明信片上面的电话联系到了杰克的妻子萝琳,并证实了杰克去世的消息。在影片的最后,艾尼斯去了莱飞镇找到了杰克的父母,问他们是否愿意让他将杰克的骨灰送往断背山,在杰克母亲的建议下,艾尼斯去了杰克的房间,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自己当年丢失的那件沾有血渍的衬衫,艾尼斯当年的衬衫和当年杰克穿的牛仔上衣由同一个衣架晒着,杰克的牛仔上衣包裹着艾尼斯的衬衫,由此可见,杰克对艾尼斯的爱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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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是艾尼斯的女儿来找他参加婚礼,艾尼斯问珍妮:“他是真心爱你的吗?”艾尼斯关心的是珍妮的爱人是否是对她是真情实意的,女儿走后,却落下了上衣,艾尼斯来不及去追,艾尼斯只能将女儿的上衣收进衣柜,打开衣柜,又看到了那件熟悉的牛仔上衣和衬衫,不过,这一次是艾尼斯的衬衫包裹着杰克的牛仔外衣,旁边还钉着杰克送给自己的第一张明信片。这一细节,足以胜过千言万语,有些爱,不是一定要说出来,在心底,依然可以做到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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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年导演李安在挑选剧本时正是看中了剧本的这一种无声胜有声的结尾才当场定下的剧本。不论传言是真是假,结尾处的刻画表现得尤为含蓄,于含蓄中饱含深情。

正如导演所说的,在你没有遇到他之前,你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性取向,也许,你只是在爱上他之前就先遇上了她。艾尼斯与杰克亦是如此,艾尼斯与杰克在牧场里认识,在断背山上相爱,是断背山成就了艾尼斯与杰克的爱情,但对于电影中的艾玛和萝琳而言,婚姻才是悲剧的开始。

总的来说,《断背山》是一部悲剧性的电影,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电影中艾尼斯与杰克的爱情悲剧呢?我想大多是整个社会对同性恋情的不认同间接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我在想,如果我们对同性恋情多一点了解和包容,那么这场悲剧是不是可能就不会发生。

杰克与艾尼斯曾经想过要离开对方独自去生活,可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们依旧靠着每年三四次的温存维系着两人的爱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杰克曾经想过要和艾尼斯放下一切去过真正属于两个人的生活,但被艾尼斯拒绝了,不是由于艾尼斯不够爱杰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庭原因,最为重要的是,在艾尼斯的世界观里,他认为在这个社会,同性恋情是禁忌的,是不会被人和社会所接受和认同的。也正是这样才导致了悲剧的产生。

笔者认为,无论是同性也好,异性也好,在爱情的世界里,只要两个人是真心实意的相爱,那么,每一段爱情都值得被尊重,也值得去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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