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2016.11.17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休闲奢侈的厦门之行结束了，晚上我9点半回到了住处。“Crystal，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呀？”我的天，棉花是黑白色盲吗？这是晚上艾，难道发烧了？我摸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啊！”“去死，”棉花推了一下我，“你平时不都大半夜才回来的吗？今天才九点半呐！”我去，看来我最近是有点儿勤奋过度，偶然回来早一点儿，棉花还不适应了。

“你们那是指导工作吗？你们是去度假了吧？”听了我们的腐败之旅后，棉花忍不住大叫，“厦门的工厂究竟拿了你们多少订单呀，这样子招待你们。”“几百万美金。”“哇！那是要招待一下。对了，你那个给工厂放水的同事，应该有回扣拿吧，这下她发了。”“回扣？应该不会的。如果有Dicky不会不管的。”“或许老Dicky也有油水？”“不会的，如果真的有回扣拿，秦小姐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拿到餐桌上讲啊。”“哦，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管了，不管了，天天就知道讲你们公司的那一堆破事儿，我快饿死了，我要吃饭了。”“我也快饿死了，我也要吃。”“啊？你都山珍海味两天了，还能咽下粗茶淡饭？”这个死棉花明明在等我吃饭，哼！如果不等我，你会9点半还没吃，算了，就不揭穿你了。

“兰草，兰草。”第二天一进办公室，Angel就在叫住我，然后说，“Warren辞职了。”“啊？不是吧？真的假的呀？”我不就迟到了半个小时嘛，至于给我这样的惊喜吗？“你小声点儿，昨天晚上他给老头发了邮件，这不一大早老头就过来了。”还别说，老头还真在，他和Warren在第二个玻璃房里聊天。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Warren，今天就辞职了呢？我忽然想到了当初大家在谈论Simon辞职的时候，Simon跟Warren的对话，难道他蓄谋已久？哎，人又少了一个！Simon，小谢，Warren，下一个要离开的谁，会是我吗？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不知道是哪个工厂的老板或者跟单，我该开始工作了。挂了电话，打开邮箱，一堆鬼事呀，什么查货问题，什么大货布颜色不行，什么唛头俄文不对，什么资料不清楚，什么纽扣颜色不搭，什么牛仔洗水效果不好。不同的工厂有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老板有不同的借口。一眨眼12点了，我连个喝水的空儿都没有，哎，这过的都什么日子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阿Yan感慨着变化，饭也吃的意兴阑珊。心情不爽的我们，饭后，在公司附近的小花园转了一圈，大概两点晃晃悠悠地回去了。“Blake来了。”还没坐下来，美女就小声地对我说。扭脸一看，Blake带着Jacky，Dicky在第二个会议室跟Warren聊天。Blake是该来了，再不来，深圳就空咯。那天他们谈了好久好久，谈完之后，Blake把我和Angel叫了进去，暗示我们好好工作，今年7月会有大变动。看着一脸疲惫的Blake，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这个一直给我机会的上司，于是俺下定决心，无论前路有多坎坷我都会坚定地走下去。那天某神经病加班到11点，回去后棉花已然睡了。她给我留了饭，旁边有张纸条：如果你忘了吃饭，就把这些热了吃吧。

棉花......

“Warren，说说看，你怎么打算的呀？”一大早美女，Claire，阿Yan就把Warren团团围住，“我答应多帮忙半个月。”“老头口水横飞的说了一个下午，你就帮半个月？”Angel似乎不相信Warren的话，“人家答应帮忙已经不错了，以前老Dicky是怎么奚落人家的，老Blake又是怎么对待人家的，辞职了，知道人家好了？”嘿，这个阿Yan句句带刺儿，看来委屈不少啊。也是，人家本来跟谢做女装的，谢休产假后，老头居然安排阿Yan给Angel做的助手，学习做童装。这样糊涂的领导，真心让人觉得还是走了好。

“开会了，开会了。”在我神游之际，老头在后面大叫。刚刚在出神，也没有注意老头啥时候来的，我们几个跟着他进了第二个会议室，“客人下周到上海，这一次所有的工厂都要到上海去，兰草你通知陈总。”其实这个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Birsen早就讲了，不知道老头子今天重复这个旧闻是什么意思。“这次我们要周三下午过去，客人决定先看完上海的供应商，再看深圳的。”

不是吧？上次跟上海交叉着看，我们工厂的款被客人咔咔取消了那么多，现在先看上海的，我们还有订单吗？哎！“Angel，兰草，Warren你们三个跟我去开会，Claire，阿Yan你们留下。”Warren不是要辞职了吗？为什么老头还让他去上海开会呢？为什么？

老Dicky絮絮叨叨地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了。“兰草，你说老头是怎么想的呀？”刚坐下来Angel的MSN就砸了过来，我发了个问号给美女，“Warren都辞职了，还让他去上海开什么会呀，为什么不让阿Yan去呢？”“美女，消消气，消消气，为别人的事情气坏了自己不值得。”“肯定是Blake想补偿Warren。”补偿？应该不是吧，我想Blake用的应该是职场半掩门吧，他应该是做给我们看的，他想让我们知道，他不是那么小气的领导，他很重视人才，即使是即将离开的人才。但是这些不能说出来，尤其要通过MSN，所以我只能给美女发个微笑，美女不说话了，我也该开始工作了。那天为了等一些工厂的新开发的价格，我又加班到11点，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小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累了，真的，我真的累了。”小弱好像喝多了，都语无伦次了，不知道那个木了吧唧的小木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心。“小白，这次我一定要跟他分手，你不要劝我。”其实今天我根本没劝她，一上来她就狂灌了5大瓶青岛纯生，拦都拦不住，这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自己整晕了。看着一滩烂泥的她，再想想平时潇洒的小弱，哎，情之一字真的害人不浅呐！“小木来了。”这个木了吧唧的家伙站在我们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弱，“你让他滚远点儿，我不想见他。”小弱竟然挣扎着想要踹他，可是醉的一塌糊涂的她根本站不稳，脚刚抬起来，整个人就往后倒了，“小木，你别傻站着，我拉不住她，快，快过来！”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叫他小木了吧，一点儿眼色都没有，还好他耳朵没问题，及时扶住了小弱，“小白，我先送她回去，你？”“小白，我不让他送。”小弱在拼命挣扎，“我跟你一起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小弱整回了宿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她，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白，把你的《消费者心理学》笔记给我看一下吧，今天上课我竟然睡着了。”这个小痴，哪天不睡呀，还今天？“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吧。”“你书包呢？”哎呦，糟糕，书包落到小饭馆了。我一路狂奔，书包还静静地躺在那里，真好。“小白？”在我准备撤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我，不是吧？那个墨绿色竟然在一个角落里喝酒，他看着好孤单哦，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嗨，好久不见。”“没事儿的话，陪我坐一会儿可以吗？”这家伙不会有什么伤心事吧，想想他年前的陪伴之恩，“好啊，没问题，不过……”“不过什么？”“你千万不要喝醉了，我刚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小弱整回去，有点儿怕……”我笑着指指他，“放心吧，还没听说哪个男生喝几瓶啤酒就倒了。”“这个很难说哦，不是有‘酒不醉人人自醉’吗？”“一堆歪理，还‘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古人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有什么烦心事吗？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呢？”我趴在桌子上，一脸逗他的表情。“我还真的有烦心事，你还真的碰巧能帮得上忙。”他也趴在了桌子上，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我心一慌，赶紧直起身。“不是吧，太没诚意了吧，还没说呢，就把你吓跑了。”他也坐直了，“谁跑了？我就是觉得桌子有点儿脏。你赶紧说，我一会儿要回宿舍，现在8点四十了。”“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什么情况啊？是我太迟钝，还是这个世界变的太快。一边是“山盟犹在，”却闹分手的小弱和小木；一边是相识不久，却深情款款的墨绿色。望着他深情的双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