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盛夏的午夜时分,这个小镇已沉沉入睡,除了偶尔有车从小镇旁边的疾驰而过发出声响外,四周一片寂静。
供电所宿舍楼的四楼里,透过窗户里发出橘黄的亮光。原来,室内有三男一女正在忘乎所以地搓麻将。
这个女的叫小宁,是供电所的合同工,平时负责坐在供电所的收费厅收电费。她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圆圆的脸上的一对龅牙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整整两年来,每天晚上她都会约上几个人,近乎通宵达旦地打麻将。住在她楼上及楼下的人,对她房间里穿出来的吵杂声颇为反感,也曾委婉地劝她打麻将不要熬得太深夜,这样对她自己的健康有利,也不会影响别人休息。可她把这些话当成耳边风,依旧我行我素。
麻将,几乎成了小宁全部精神寄托。
2
一个已步入中年的女人,按理说相夫教子应该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可她为什么会执迷不悔地沉醉在麻将里呢?
三年前,她离婚了。她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丈夫,会义无反顾地和她离婚。
至今她还清楚地记得,她的前夫在背着她给孩子的奶奶五百块钱,被她无意间知道后,她一如既往地对丈夫破口大骂,并威胁丈夫说,只要他还把钱用于接济老家的父母,她就要离婚。
面对她咆哮如雷地责骂,开始她丈夫一言不发。可她把那句说了无数遍的"离婚"再次说出口的时候,她前夫终于开口了说:"好,我成全你,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我们马上去离婚。"
听了丈夫的话,她一愣,可她觉得丈夫肯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就算离婚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丈夫也会和她复婚的,便一鼓作气离了婚。
离婚后,她认为前夫为了女儿能够安心读书,一定会像以往一样,使出浑身解数乞求她的原谅,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把工资交到她手上,然后她们再复婚。她一直觉得孩子就是她的尚方宝剑,毕竟,他们的女儿都上初中了,而且前夫一直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半年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小宁在稳坐钓鱼台地等待着,等着她的前夫肠子都悔青的那一天。
可事与愿违,在她离婚八个月后,有消息传来,她的前夫就快要结婚了。将要和她前夫结婚的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黄花大闺女,这黄花大闺女是本科生,不仅长得娇小玲珑,而且知书达理,和她前夫同在一所中学教书。
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把小宁震懵了。她万万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前夫竟然铁了心不和她过了。生性好强的她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她把本来判给她的女儿推给前夫,希望这会成为前夫新婚的绊脚石。
岂料,要和小宁前夫结婚的姑娘与小宁前夫是真心真意爱相爱的,她接受小宁前夫的一切。这样,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的小宁在心里失衡中,得不到排解,就约上一些人,在麻将台上迷失自己。
4
对于前夫,小宁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舍。在和前夫十六年的婚姻中,虽然她总是拿离婚要挟前夫,但她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地离婚。何况,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是给个水缸前夫壮胆,他也绝对不敢离婚。
因此,当前夫真的令起炉灶,和另一姑娘重新开始婚姻的时候,小宁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可当她看见前夫和新婚妻子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和前夫的情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让小宁愤愤不平的是,凭什么前夫会变得如此彻底,如此面目全非。在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中,小宁说东,前夫绝不敢往西。前夫就像小宁的傀儡一样,凡事都得看小宁的脸色行事。
思前想后,小宁觉得让她和前夫婚姻解体的罪魁祸首就是前夫的出身。她承认直到现在她心里都还爱着前夫。
论外貌,小宁的前夫长得不算帅。乍看一眼,他是一个瘦小的男人,黝黑脸上的颧骨很高。唯一能耐看的是浓浓眉毛下面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性格温和,平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更难得的是,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烟酒皆不占。
更让小宁满意的是这个男人脾气好,不管自己无理取闹也好,捕风捉影也罢,他总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小宁曾经固执地认为,今生今世与自己结婚相伴的男人就是任由自己摆布的棋子了。岂料,到头来自己却被棋子抛弃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