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ttPatches
译者:Issac
校对:奥涅金
来源:《Polygon》
《1917》的技术噱头是一次幻觉,这部一战题材的动作片以一个连续不断的镜头来讲述故事。两个年轻人长途跋涉,穿越伤痕累累的法国,传递一条生死攸关的信息,而阴暗的走廊、穿越屏幕的士兵和偶尔出现的电脑图像则掩藏了剪辑。
该片还有着悬疑风格——危机突然来临,而完整的影片强调了这次令人怯步的旅程的地理环境。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1917》的意图也是一种幻觉。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那部声名狼藉的电影《俄罗斯方舟》将俄国三百年的历史浓缩成一个镜头,而编剧兼导演萨姆·门德斯(《007:大破天幕杀机》《美国丽人》)则精选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趣闻轶事和战争电影的隐喻,将其作为固定套路的素材。著名电影摄影师罗杰·狄金斯亲自拍摄了所有镜头,但故事中的每一个常规镜头都像是另一个花招。
《俄罗斯方舟》
这部史诗级的电影,注定要有着大卫·科波菲尔让一架飞机消失一般的情感分量。但是,当一部电影试图唤起战争所有的悲剧力量时,「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并不能代替影片本身的意义。
1917年4月6日,也就是美国对德开战的那一天,英军战壕里出现了一件紧急的事情:德军从一条战线撤退到另一条战线,同时计划设陷阱抓住前进的英军。为了防止灾难的发生,军官们特地挑选了布雷克(迪恩-查尔斯·查普曼 饰),让他穿越敌方领土并传递空中情报。
布雷克希望拯救自己的兄弟——一位身处注定失败的营队中的士兵——所以接受了这一任务,还抓住他的朋友斯科菲尔德(乔治·麦凯饰)的衣领,让他也加入了这次任务。在细致的、大规模的美术设计之下,赢得了信赖的士兵的这次行动就开始了——也就是说,这使布雷克的任务看起来不可能。
《1917》的一些画幅,将会被完美地以独个镜头的方式拍摄到下一个十年。在门德斯走出战壕,进入人造的战场地狱的时候,观众发现狄金斯用广角镜头拍摄的画面拥有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怖之美。
布雷克和斯科菲尔德跨过了带刺的铁丝网路障,这是一片无人之地,到处都是马的尸体,陡峭的堤坝在他们越过德军防线之前就被迫击炮弹炸开了。他们每走一步,都让自己暴露在枪林弹雨之下。
满是尘土污垢的广阔之地,以及这两个士兵身上散发出的恐惧,足以把这个场景装扮成一个毫不畏惧的镜头。
这部电影的剧本并没有证实故事的其余的曲折方向。虽然电影通过人物边走边聊的方式透露了背景故事,但布雷克、斯科菲尔德和路人们都感觉像是代表了《西线无战事》的原型,他们因为要实时拍摄电影的需求而被赶到了终点。
《西线无战事》
个人戏剧的几个瞬间,爆发成迈克尔·贝式的特技序列,使得电影基调超过了最顶端。即便是最具绘画风格的爆裂的动作场面,比如被火光照亮的打斗剪影,也更像是詹姆斯·邦德的支线任务,而不是门德斯一开始似乎在审问的那种战时恐惧的延伸。
当布雷克和斯科菲尔德进入德国战壕时,闪烁的灯泡点亮了战壕,伴随着一惊一乍的恐怖惊吓和暴力的爆发,门德斯进入了完全的恐怖模式。直到男孩们逃跑,才发生了转变,而伪装的一镜到底所带来的局限,就像狭窄的地下走廊一样令人窒息。
结合流畅的动作,如「整个都在往下沉!」和「不要放手!」这些千篇一律的台词,让人感觉这就像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像《战地1》或《使命召唤》系列这样的战争游戏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让人有过了《1917》的体验,并产生了更令人身临其境的效果。
无论是通过华丽的纪实电影(《拯救大兵瑞恩》),血腥动作电影(《狂怒》),还是精简的、不作阐释的惊险电影(《敦刻尔克》),现代战争电影已经找到了从一个新的角度看待战争的方法。
《敦刻尔克》
《1917》的焦点还不够集中,没有扮演任何明确的角色。该片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破坏和衰败的真实描写,因为坚持使用大牌演员(科林·费尔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和理查德·麦登的快速亮相尤其让人感到不和谐)和托马斯·纽曼熟悉的、反响巨大的配乐而受到削减。当这部电影感觉可能太过粗陋赤裸时,门德斯和另一位编剧克里斯蒂·威尔逊-凯恩斯沉迷于好莱坞的时刻。
有一个场景是这样的,被围困的城市中有一个法国女孩,她怀里抱着失去了父母的婴儿,如果不考虑这场戏之前和之后的一切,那么这个场景是非常可爱的。
《1917》在打破规则方面是一次宏伟壮丽却失败了的实验。
对于像萨姆·门德斯这样受过戏剧训练的导演来说,这种一镜到底的噱头有着明显的吸引力;就像观众透过舞台和剧院的灯光,将注意力集中在戏剧上一样,消除摄影和剪辑的常规可以强调表演的物质性。
在一个完全连续的环境中,每一句台词、每一步、每一个损失都可能比其在更不精于计算的项目中更有意义。
尽管100多年来,人们一直在思考一战中被派往战场的士兵的遭遇,但这部电影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大的声音——除了门德斯自己的声音。战争发生了。就是这部影片中的模样。在这一个镜头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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