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点评大秦帝国——创新者生守旧亡，谋篇布局整戈待（八）

甘龙的计谋

表面拥戴，私下布局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窝冬，秦孝公纵横捭阖为变法凝聚力量，卫鞅结合秦国实际制定了新法。一切装备停当，终于在启耕大典之后春日一雷，商鞅官拜左庶长，配秦穆公振国剑，开府领政。甘龙在求变图存的战略上是跟秦公嬴渠梁一样的。

只是他主张的是有限度的变法，即秦公所说的“新政”，卫鞅主张彻底的变法，这是政见上的不合；甘龙新政的目的是通过巩固老世族强国，卫鞅变法是要重新分配利益激励国人，这是利益上的敌对。

甘龙席地而坐，一脸沉思。

杜挚匆匆进厅，拍打着身上雪花：“老师，公孙贾不识人敬！请不来。”

甘龙抬头：“公事交接，他为何不来呀？”

杜挚坐到了燎炉对面：“他说，夜来风寒，雪后到官署交接。”

甘龙喟然一叹：“书生一个，还做着白日梦吗？”

杜挚：“那我们还拉不拉这个书生？”

甘龙皱眉：“什么叫拉不拉啊，这叫国事共步！记住了。？”

杜挚：“老师，记住了！”

甘龙：“公孙贾有才具，无胆量，对此人任何举动都要轻缓，不能纠缠。”

杜挚：“老师是说留得时日，让他自己去揣摩？”

甘龙点头：“他和你我都被挤压出新政之外，能没想法？”

杜挚低声：“这事来得怪啊！果真推行新政，为何不以老师为执掌？”

甘龙：“此番作为，只有一个可能，以新政之名，行变法之实，身段愈软，其心愈坚。也就是说山风海雨就要来了。”

杜挚：“老师的意思是说，他们真要在秦国大折腾！”

甘龙：“小不了。”

杜挚：“可招贤馆那帮士子都做地方官，谁能撑起大局大折腾？王轼？”

甘龙摇头：“不会。”

杜挚：“那还有谁？”

甘龙：“卫鞅。”

杜挚惊讶失笑：“卫鞅？就那个哼哼唧唧小白脸？草包一个！”

甘龙目光凌厉：“草包是你自家！”

杜挚茫然又沮丧：“老师，这国君我真摸不透，他原本……说变就变！”

甘龙凝望着窗外大雪：“嬴渠梁，不可小视也！”

杜挚：“原本，就不该拥戴他做国君！”

甘龙：“谁原本拥戴了？你？老夫？老世族？”杜挚默然。

甘龙凝望着大雪：“我等倒梁拥虔，嬴渠梁心知肚明，但是他对我等对老世族依旧推心置腹、重任有加，这就是嬴渠梁的过人之处。这一年多来，秦国举步维艰，他处理了几件大事，朝野都觉得此人深具执掌国政之气象，老夫也决心鼎力扶持，偏在这顺风转弯的时候他却要改弦更张……嬴渠梁的心，不可量啊！然而，他若真是要把摊子踢翻了，老夫不能坐视！”

杜挚沮丧的：“那总得有个对策吧，难不成整天戴着高帽子晃悠！”

甘龙：“记住了，历来变法都要比打仗艰难十倍百倍，最要紧的不能心浮气躁，从一日官爵之变化来看胜负，定作为最要紧的是顽、韧，看清彼之意图，谋定而后动，别说我们有高爵在身，就是没了官爵也未必是一败涂地，你顺着这个路子去想，你就明白如何应对，无须事事慌张。”

甘龙带领老世族齐心反对新法，确定了卫鞅是老世族的公敌。在嬴渠梁，老太后，赢虔的力挺之下，甘龙意识到凭借自己聚拢的老世族远远不是变法派的对手，便开始“蛰伏”，表面上做一些无关政治的事情，私底下暗流涌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颠覆这股势力。

秦国是一个非常勇猛的国家，在这个国度里所谓的一切以武力手段为基础，在卫鞅改制之前那可是一片混乱，王宫之外的土地到处存在着暴力现象。不过秦国境内也并非没有读书人，秦宫之上还真有一个厉害的读书人，他就是献公时代下来的老甘龙，他掌握着秦国的政权，是秦国历史上少有的读书分子，而且引领三朝的政治，可谓是一代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