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知春去处(五)

      那时她刚刚结束三年的初中时光,百般纠结之后选择了现在的高中,一放暑假就开始补课,人才济济,慕钧每次一下课就和其他男同学勾肩搭背去谈天说地,简柯只能死死地抓着笔想刚才汤老师讲过一遍的数学巧解方程式的题目,偶尔抬头看一看周围,倒也没太注意。

      八月下旬,开始军训,一个班被拉到连城拉练,简柯记得他那时候是队长,不是他自动请缨,教官看他八面玲珑(绝对的褒义),跟每个人都能说两句,再加上同志们倾情推荐,他这个队长也就当天走马上任了。他也挺负责挺通情达理,队伍里只要不是太闹腾,他不会出来镇场子,有时他'自己都管不住嘴巴,同另外几个人跟教官皮,长长是笑声一片。八月的练兵场,烈日当空,汗水嗖嗖往下淌,风也是燥热的,粗糙的军训服穿的也不舒服,一支散兵游勇样的队伍站一会就觉得生不如死,没有一个人打报告,赵澜清当时是特殊情况,只能按时出操,然后出列,看着那支几乎不成队伍的队伍。

      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慕钧口号声特别响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和教官一样有点黑的缘故,被叫做“小队长”(小教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联想),不过他本人从未正面回应过。

      军训快结束时,大家对教官和辅导员很不舍,特别是教官那疑似一打的紫色私人物品,都成为了一个典故,男生们一说到这个就起哄,教官也果然不在意,笑得有点骚气。离别时女生们哭的稀里哗啦,他也好像笑得浑不在意,只是说“我是你们生命中的过客,要不了多久,你们就都会忘了我,你们以后还会遇见别的教官,别的人,哭什么嘞”,还是有好多人问了他qq号,他也不像前几天那样说有纪律,从而拒绝,不过后来有同学深入聊天发现,教官是在校学生,于是马甲掉了。

      其实他一点都不显眼,只是关注多了,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再加上补课后简柯发现慕钧的某个亲戚离自己家很近,某日这个亲戚突然造访,说起来了这个事情,也就有了留心。

    高一其实是很苦的,戴着一个闪耀的光环,自己不在意,但是一言一行总是受到瞩目,教室也是最走廊的那一间,走进走出只有一个门,所以大家都戏称没有后门可走,也没有走廊。这就无形成了一个圣地之类的东西,开始大家都很拘束,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班,附中班,是这个学校崛起的希望,是招生的招牌,是引进来的一个品种,校领导希望通过它可以让学校重振旗鼓,家长想着因为它让孩子青云直上,同学们则是期待着这个辉煌灿烂的场面出现,坚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所以同学老师甚至食堂阿姨的头版头条一度都是附中班附中班附中班,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有新闻热点,好言也好,薄语也罢,高一大家都承受了太多太多,努力夹着尾巴做人。

    即使是这样,也被人说存在着不应该的优越感,老师苦口婆心,校长恩威并施,大家都经历过。每次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受着――高调的帽子可不能戴,所以低气压就像六月的雷雨,来去不定。

    然而慕钧总是很乐观,一阵子深思沉默之后依旧和人嬉皮笑脸,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不过这人里面可没有她简柯。简柯也挺淡定的,修身养性,一心只读圣贤书,班级里熟人就那么两个,还离得远,她的热情百分之九十九奉献给了学习。剩下的那一分是对慕钧的羡慕和向往。

      直到那一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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