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来自迪士尼和皮克斯的《寻梦环游记》让众多成年人在电影院泪崩,同样关于死亡与亲情,沈阳的石勐尧用另外一种形式给出了一发“催泪弹”和“止痛药”。
最后的纪念,最好的告别——石勐尧
“其实老人衰老的速度和孩子成长的速度是一样快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最想念的人就是我的爷爷。可我最不敢去想的人也是爷爷,因为每当想起他,我的眼泪和哀伤就会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我的爷爷石连启已于2017年正月初九离开了我们,享年83岁。他走的那天,天空忽然变得好美,我知道,那一定是他怕我伤心,为了安慰我,才会让我看见那么动人的景色……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奶奶病逝后,看着爷爷一天天变老,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也终将会离我而去。每当我想到这里时,我就拍照片,拍下我所有不想忘记的、深深眷恋的瞬间。我没学习过摄影,所有的照片只是凭着感觉去拍,照片对于我来说就是日记。
我有太多隐喻和细密的感情,每当这些感情涌上心头的时候,我都会因为回忆起当时那种细微美好的情感而感到患得患失。我想揉碎时间,把一切记忆用照片拼接回去,这样我就可以再一次回到我亲爱的人身边去……我想拍那样的照片,那种看了就会让人想亲吻和拥抱照片里的人,仿佛那就是自己最至亲至爱的人。我们会在照片里永恒……
七年来,是相机和胶片帮我保留了我和爷爷最珍贵的回忆,也填补了爷爷离开的空白。我用眼泪和想念把他们编织成怀念爷爷的篇章。用照片讲诉我和爷爷的故事。
爱会延续,在记忆里。有开始和结束,存在即永恒。重要的是曾来过,只要那些快乐的记忆还在,所有的想念就是活着……
那些从未曾开口对你说出的话,我把它们放进了照片里。
亲爱的爷爷,后来我们都会变成星星,去照亮我们曾经深爱过的人……直到永远……
你视我如宝,我陪你到老
萧红在《呼兰河传》里写道: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住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
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萧红和祖父在花园里种花、种菜、抓蝴蝶)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祖父,后园,我,这三样是一样也不可缺少的了。
刮了风,下了雨,祖父不知怎样,在我却是非常寂寞的了。去没有去处,玩没有玩的,觉得这一天不知有多少日子那么长。
在《祖父死了的时候》,有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的:
学校开学,我迟到了四天。三月里,我又回家一次,正在外面叫门,里面小弟弟嚷着:“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大门开时,我就远远注意着祖父住着的那间房子。果然祖父的面孔和胡子闪现在玻璃窗里。我跳着笑着跑进屋去。但不是高兴,只是心酸,祖父的脸色更惨淡更白了。等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时,他流着泪,他慌慌忙忙的一边用袖口擦着眼泪,一边抖动着嘴唇说:“爷爷不行了,不知早晚……前些日子好险没跌……跌死。”
“怎么跌的?”
“就是在后屋,我想去解手,招呼人,也听不见,按电铃也没有人来,就得爬啦。还没到后门口,腿颤,心跳,眼前发花了一阵就倒下去。没跌断了腰……老了,有什么用处!”
“爷爷是81岁呢。”
“爷爷是81岁。”
“没用了,活了八十一岁还是在地上爬呢!我想你看不着爷爷了,谁知没有跌死,我又慢慢爬到炕上。”我走的那天也是和我回来那天一样,白色的脸的轮廓闪现在玻璃窗里。在院心我回头看着祖父的面孔,走到大门口,在大门口我仍可看见,出了大门,就被门扇遮断。
从这一次祖父就与我永远隔绝了。虽然那次和祖父告别,并没说出一个永别的字。我回来看祖父,这回门前吹着喇叭,幡杆挑得比房头更高,马车离家很远的时候,我已看到高高的白色幡杆了,吹鼓手们的喇叭怆凉的在悲号。马车停在喇叭声中,大门前的白幡、白对联、院心的灵棚、闹嚷嚷许多人,吹鼓手们响起乌乌的哀号。
这回祖父不坐在玻璃窗里,是睡在堂屋的板床上,没有灵魂的躺在那里。我要看一看他白色的胡子,可是怎样看呢!拿开他脸上蒙着的纸帕,胡子、眼睛和嘴,都不会动了,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我从祖父的袖管里去摸他的手,手也没有感觉了。祖父这回真死去了啊!
祖父装进棺材去的那天早晨,正是后园里玫瑰花开放满树的时候。我扯着祖父的一张被角,抬向灵前去。吹鼓手在灵前吹着大喇叭。
我怕起来,我号叫起来。
“咣咣!”黑色的,半尺厚的灵柩盖子压上去。
吃饭的时候,我饮了酒,用祖父的酒杯饮的。饭后我跑到后园玫瑰树下去卧倒,园中飞着蜂子和蝴蝶,绿草的清凉的气味,这都和十年前一样。可是十年前死了妈妈。妈妈死后我仍是在园中扑蝴蝶;这回祖父死去,我却饮了酒。
陪伴的方式有许多种,我却只能在梦里思念你
史铁生在《老海棠树》中回忆:
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窗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奶奶。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好像从来就在一起,她一生一世都在那棵老海棠树的影子里张望。
冬天的一个晚上,奶奶在灯下学习。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磨擦着窗棂。她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您学那玩艺儿有用吗?”
奶奶立刻不语,唯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竟全是惭愧,毫无对我的责备。
在我的梦里,奶奶常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不断地张望,不断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自我出生那天起
他就把我捧在手心
视作天下最重要的宝贝
每当我犯错挨骂
他的身后便是温暖的避风港
护着我永远舍不得放下
有时我“厌烦”他的碎碎念
但总是忘记
正是他常唠叨的“老话”教我长大
总以为他会陪在我身边
一转身却消失不见
才明白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如今,他们打瞌睡的时间越来越多
耳朵越来越背,眼睛越来越花
你是否愿意牵着他们的手
跨越千山万水,带他回家
请多陪陪家中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