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之死——《资治通鉴》随笔（29）

秦始皇即位的第十年，吕不韦死了，是服毒自杀的。虽然他的小老婆做了秦国的太后，他的私生子做了秦国的大王，他还是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满饮杯中的毒酒。吕不韦，阳翟商人，于邯郸街头偶见秦国公子嬴异人，遂以为奇货可居，得享十三年权贵生涯，终不免毒酒一杯。汉朝腐儒扬雄在其歪书《法言》里面评价吕不韦为“穿窬之雄”，满以为自己学问见识天下第一，看不起吕不韦的所作所为，但是没想到自己在面对权势时又是那么不堪。吕不韦虽然和很多英雄豪杰难以相提并论，但是比起跳楼避祸的扬子云还是高明的。那么权倾一时的红顶商人吕不韦，到底是为什么要服毒自杀呢？这一切还得从他送给嬴异人当老婆的赵姬说起。

嬴异人在赵国当人质，趁着邯郸之围跑到了秦军阵营，得以回国，这是周赧王五十六年的事情。周赧王在位五十九年，周被秦国攻灭，通鉴纪年以秦国为准，从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开始纪年。秦昭襄王在位五十六年，死后传位于太子秦孝文王，秦孝文王立嬴异人为太子，嬴政得以回到秦国。秦孝文王在位三天，死，传位于嬴异人；嬴异人在位三年，死，传位于嬴政。嬴政即位时年仅十三岁，至少有七年时间和母亲住在邯郸，所以赵姬和嬴异人的夫妻生活满打满算只有六年。按照古人的结婚习俗，嬴异人寿命不超过三十五岁，秦始皇登基时赵姬的年龄也不超过三十五岁，正是人生中最蠢蠢欲动的年龄。赵姬既然最初是作为一介商人的姬妾登上历史舞台的，那么她的出身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她的礼教观念也不会太浓重，所以她开始和吕不韦勾搭了起来。

吕不韦毕竟人到中年，腰力不济，赵姬要一回要两回尚可以勉强应付，可是赵姬需求旺盛，吕不韦那小身板根本经不住折腾。这时候嬴政也逐渐长大，身边的小太监比如说赵高就开始慢慢教他调戏小宫女了，那些年长一点的宫女更是趁着没人把嬴政的手往自己身上放。这一次次积攒经验，五好少年嬴政也成了一位老司机，他再看吕不韦在宫里过夜的事情就觉得不对了，没事就唬吕不韦几句。吕不韦一听嬴政的话风就不对了，这小子看来是怀疑上自己的亲老子了。吕不韦就告诉赵姬：“姬啊，我以后不能再来睡你了，你儿子看得严实啊。”赵姬就急了：“你不来睡我，还指着宫里的太监宫女睡我啊？比方说赵高，他能行吗？”吕不韦神秘一笑，说：“对，我就是要找个太监睡你。”说完这句话，吕不韦扔下一脸茫然的赵姬一个人在被窝里凌乱，一溜烟跑回了家里。

吕不韦一回到家里，就拉来家丁询问：“嫪毐呢？快叫他来见我。”家丁一听，纳闷了，老爷找嫪毐干嘛呢？这家伙除了爱吹牛，其他没啥了啊。说起这个嫪毐，这个人吹牛可真有一套，说是自己在幼时得到过异人传授，练就一裆好功夫，刀砍不断，火烧不化，套上缰绳能拉车，包上铁皮赛矛戈，但是上厕所时验长短也不过如此而已。家丁找来嫪毐，吕不韦挥退下人，命令嫪毐：“把裤子脱掉。”嫪毐后背一凉，脸色难看地脱下裤子，吕不韦眼前一亮，果然雄壮。其实吕不韦自己早在酒色之中把自己的镴枪头磨成了绣花针，当然会觉得嫪毐雄壮异常，其实随便一个干体力活的可能都比他长。

吕不韦当下打通关系，办了个假的阉割证书，把嫪毐弄进了秦国宫中，做起了假太监。嫪小宝在后宫大显身手，把赵姬服侍的妥妥帖帖。毕竟赵姬早年缺乏夫妻生活，而且经历的男人要么是酒色过度的吕不韦，要么是先天不足的嬴异人，哪里见识过劳动人民的长枪短炮？一个是久旷怨妇，一个是天赋异禀，二人是颠倒昼夜，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那时候也没有杜蕾斯，天天玩无什么内什么，赵姬很快就珠胎暗结，只好称病，生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娃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嬴政很快就得知了后宫的丑事，一怒之下摔死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把自己的老娘软禁了起来。嫪毐见到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起兵作乱，兵败身死。吕不韦因为举荐嫪毐有功，被赏回家种地，后来因为害怕，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嬴政把他老娘软禁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童年时在赵国饱受白眼的滋味一直萦绕心头，赵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二十七个人因为搞不清形势，劝谏他，正好他心烦意乱，就全给弄死了。有个叫茅焦的再劝谏，不知道哪里触动了秦王嬴政，就让嬴政母子和好如初了。茅焦的事情太过离奇，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所以懒得写。

吕不韦死后，秦国贵族趁机发难，认为外地人是上海，哦不对，是秦国的蛀虫，应该把他们统统赶走，这时候，李斯上书秦王，认为外地人是秦国发展的主力军，一席话打动了秦王，终于没有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李斯所上的书，名曰《谏逐客书》，是千古名篇，具体内容下回再讲，而他与韩非的故事，更是注定了他日后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