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01

《五个故事 七个眼神 一个结局》

PWP 原著剧情+剧版剧情衍生

大概四发完

不服剧版结局 感动自己产物 如果你感动 是我的荣幸

不感动也没辙了

我只希望这世上还会有个人 能为他们哭泣

提醒:更文缓慢 我本人

第一发:楔子/01/02/03

>楔子

如果你问起,赵云澜对于沈巍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特调处的大家会说“很重要”。

若是你问到沈巍,他或许会恍惚一瞬,将嘴唇抿成一条缝,然后似乎是从牙齿里挤出几个气音说道,“赵云澜,对我很重要。”

然后,你不会去问赵云澜,因为你知道,他绝不会正儿八经回答你。

但是你知道赵云澜这个人,心里最有数,他根本不用去度量万年间黄泉水淹没了多少次河床,也不用山岭回声探测沈巍的思念或长或远,他就知道自己很重要,重要到昼和夜都可以不再分明,重要到即使世界活物死绝也不足惜,重要到每日生饮心头血,那血的主人也不过笑说一句“值得”。

他赵云澜,简直就像是一座山,也许不止一座山,是巍巍群山,一万年前就压在了沈巍的心上,沈巍喘不过气,但又舍不得将这山一把掀了。然后,这座山经历一万个春夏秋冬,在他流淌着黄泉水的血脉中生了根。

于是沈巍,就只能任由着这山越来越重,重到他的心被压成他赵云澜的形状,从此,只要是呼吸,胸膛便会被赵云澜的一举一动撞得叮铃哐啷。

>01

赵云澜第一次见到沈巍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沈巍流露出来的不似初见的强烈情绪。那个时候他正站在窗前,郭长城从窗外跌落,疼得呲牙咧嘴,他心里暗叫着不好,急急忙忙探出脑袋叫了句“小郭”,却没由来感受到了一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

赵云澜很确定,那的确是他第一次见沈巍,但是他不知道,那是沈巍在熬过了一万个黑夜之后,以一个新的身份,再一次看见他。

大煞无魂之人,渴饮黄泉水,腹饥食幽冥的一个人,硬生生为了他赵云澜,擦了嘴边的血,敛了周身的清冷气,练习了一万年,才成为了一个君子端方的“沈教授”。

可想而知,再一次见面时候,沈巍的内心有多忐忑,有多惊喜,有多痛心。那个时刻的沈巍,的确是想要逃开的,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像一万年前一样上前恶狠狠地告诉这个人,“我很厉害,我可以让山不绿,水不流,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你不要离开。

但是他是“沈教授”,他不再是那个光着脚丫,跟着昆仑君屁股后头的小鬼王了,他是彬彬有礼的沈巍,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赵云澜面前。于是他又担心起来,自己额前的刘海是不是被吹乱,打过的发胶是不是失了效,他的领带有没有系紧,赵云澜会不会瞥见他因激动而发红的脖子。

小郭在地上疼得直抽气,沈巍却顾不上去扶起他,他根本一动不动,只知道死死地盯住赵云澜,眼睛片刻都不敢眨一下,他顾不得赵云澜会对一个陌生人过于侵略的目光作何感想,只想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一瞬间的颤抖,像一万年前一样消散在风中。

但是赵云澜却躲开了,他被沈巍看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把头从窗外伸了回去,他不知道沈巍是何种情绪,他感觉胃一阵抽搐,刚刚的那个男人,赵云澜确定他并没有见过,但是赵云澜却觉得,这个人,好像为了这一瞬目光的交汇,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忘却了两人曾经见过。

于是赵云澜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沈巍脚步匆匆地去扶起了郭长城。

“我姓赵,来这办案,先生贵姓?”

沈巍心想,你再一次问了我的名字。他立刻就去接了赵云澜的话,似乎生怕他只是随口一问。捏紧了手中的教案,沈巍扯了个笑容。

“免贵姓沈,沈巍,在这里任教。”

“沈巍?”赵云澜眯了眯眼,递给了沈巍自己的名片“好名字。”

于是沈巍的思绪又被拉扯到了一万年前的山崖上,邓林之阴见昆仑君的情境,那个时候,他蹲在河里刚吃掉了一只丑陋的幽畜,却瞥见河水上一个倒影,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却未敢回头,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没有由来地就紧张得掬水洗面,洗去了嘴边的污秽,才敢慢慢地谨慎地回过头。

“尔为何名?”

是时,沈巍方晓仙人之音。

“咱们有空再聊。”向前礼貌性地和沈巍握了握手,赵云澜脑子中想着办案,意欲离开。

沈巍说了句“好。”却舍不得撒开手。

赵云澜因没有把手抽出来,疑惑地挑一下眉,沈巍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手里的温度,敛起了渴望,颤抖着偏过了脸。

当时赵云澜还未感慨,可事后他回到特调处,才突然觉得,单单第一次见面,沈巍的眼神,就太烫了。

>02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时,沈巍那难以揣摩的深情眼神仅仅只是让赵云澜起疑,那么让赵云澜确定以及肯定沈巍早就认识他的,则是由于沈巍为救李茜而跌落天台后,面对赵云澜探寻的眼神所流露出来的,闪躲的眼神。

当时影子人在天台上将沈巍与李茜逼至无路,沈巍为保护而被影子人抓伤,跌下了天台,赵云澜解决了影子人之后慌张地跑下了楼,正好看到李茜扶起了草丛中的沈巍。

虽然当时沈巍表现出来的是一副略微受到惊吓的样子,但赵云澜却清楚地认为沈巍只是在配合着他们其他人演一出戏。那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怎么想也并不该为从天台跌落的人所有。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云澜就对沈巍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作为镇魂令令主,守着人间和幽冥的秘密,维持着两界的平衡,关于地下的那些事,赵云澜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大学教授,可以了解得如此详尽。

而另一边,从李茜所述沈巍面对影子人的反应,赵云澜心里便大概确定了沈巍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有十足把握,沈巍从天台跌落定不会出事。但赵云澜还是明知故问,像是试探。

“沈教授,你没事吧?”

“嗯,我没什么事。”沈巍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指了指天台上面,就像是在问,危机消失了吗?

“搞定了。”

赵云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巍,他见沈巍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激动,而是一副理因如此的模样。

沈巍莞尔一笑,错开了和赵云澜对视的目光,转而望向了李茜。

赵云澜知道,沈巍是在躲,但他却想不通,沈巍有什么秘密,要瞒着他。

如果他是一个坏人,就并不会三番五次地帮自己;他如果是个好人,也并没有理由要遮遮掩掩;但他若是个故人……

正在赵云澜思索的空档,他的鼻腔里突然充斥了淡淡的血腥气味。

眯了眯眼睛,赵云澜注意到沈巍从刚才便未曾动弹过的自己的左手手臂,他心下了然,沈巍一定是受了伤。但这个“沈教授”,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受了伤的模样,他面色如常,交代着李茜要多加注意安全,于是赵云澜心里笃定沈巍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赵云澜知道影子人指尖上萦绕的黑气是什么,那是来自幽冥深处的恶鬼戾气,普通人被抓伤后,不是倒地昏迷就是死亡。

而沈巍,他受了伤,却还能镇静地侃侃而谈。

赵云澜想问沈巍是谁,却不知道为何,嗓子就像有东西堵住了一样,问不出口。

后来,情况换了过来,这回轮到赵云澜受了伤,同样也是因为救李茜。

当时,赵云澜先是一个人目击了李茜的轻生举动,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企图坠楼自杀的李茜,为了把她拖到安全的地方,赵云澜的手臂因和石壁摩擦而产生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回终于轮到了沈巍神色一凝,他盯着赵云澜的手臂,急切地四处打量赵云澜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

在确定下来赵云澜没有别的伤后,沈巍终是松了一口气,但他胸口又窝起了小小的一团火。

比起自己前几日被影子人抓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如今赵云澜手上的擦伤却更加让他担忧和心痛。

沈巍暗暗咬了咬牙,望向赵云澜的眼神中也多了几丝埋怨。他看到赵云澜咬了一下嘴唇,蹙着眉胡乱地将伤口上的碎石子给抹了去。

沈巍倏地觉得那伤生在赵云澜手上看似并不狠利,却偏偏在落下时“刺啦——”一声狠狠地撕开了他沈巍心脏上最柔软的地方。

他很想装作不在意,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他定定地望着那几道血痕,不可名状的愤怒和心疼充斥了胸口。

一万年了,你也还是如此不爱惜自己吗?

一万年前,为了保护生于污秽、被人唾弃的我,你忍着剧痛抽出了自己的脊骨化作昆仑神鞭,生怕我被其他神君欺负了去;后来,又为了支撑天柱、保全三界,你身殉大荒,点燃镇魂灯,玉石俱焚、身陨神灭。

于是我去跪神农,承诺以己血封混沌,以肉筑屏障,以精持四野,以神挡魍魉,才求得你生死转世,得以轮回,求得你再也认不得我,却能远远望着你平安。

但是一万年,你为什么还是不知道,我哪管天崩地坼、山穷水尽,我要的不过是放在心尖上的你周全。

沈巍越看那血痕越感苦涩,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让其他人、这个世界都离赵云澜远远的想法,他想着这样,赵云澜就再也不能不顾自己去照顾别人,他想着这样,赵云澜就能永永远远安安全全地在自己心上放着。

他又气又恨,眉目间生出了万年前屠山屠水的狠戾来,却又在赵云澜看像他的时候,强装着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他蹲下身,对李茜一字一句说道:

“任何人都没有无视生命的权利,甚至是你自己,”大概是想起她让赵云澜受了伤,沈巍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微愠,“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我说人这一生,只为了两件事可以赴死,为天下家国成全重孝道义,为了知己轻生自己。你可还记得?”

听闻沈巍这番话,赵云澜不知为何,无端生出了一丝愧疚来,他方才似乎瞥见了沈巍责怪的眼神。

是怪我不该救李茜?

赵云澜想这绝不可能,即使他不救,沈巍也定是会救的。

他想不通,也未往深了去想,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于是他轻轻偏过了身子,一抖袖,遮住了自己手臂上的伤。

>03

赵云澜怀疑沈巍的身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发生在沈巍身上的无数个不同常人的迹象,不断证实着赵云澜的猜测,不论是沈巍惊人的治愈能力,还是每次在案发现场都能遇到沈巍的这种奇遇,都让赵云澜感到一丝不安。

但是虽然对沈巍满腹怀疑,赵云澜还是偏执地想要接近他,赵云澜心里清楚,他对大庆解释的“将沈教授这个人才拉拢到咱们特调处来”只不过是一个弥天大谎。他接近沈巍的真正原因,相信沈巍不会害自己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要来克你的,你说不清道不明心里的感觉,但你知道,如果你辜负这个人,你就不是个东西。

赵云澜懒得去想,自己对沈巍是不是魔怔了,他只觉得,我再等等,总有一天沈巍会露出马脚,我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我赵云澜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

沈巍最近觉得赵云澜对他是愈加怀疑了,他知道上次被人打伤后,他迅速愈合的伤口让赵云澜看了去,于是赵云澜并没有相信他的“那人未有伤到我”的说辞。

所以为了让赵云澜对自己放下怀疑,沈巍一直琢磨着远离赵云澜,避免因为过多接触而败露身份。

但是沈巍不去找赵云澜,耐不住赵云澜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去找他呀。

“沈教授,赏脸吃个饭呗?”

“沈教授,最近有个案子我想请教一下你。”

“沈教授,你……”

沈巍算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赵云澜是在千方百计的试探他。

其实,他只有教师办公室的一个座机电话,只要他不接电话,赵云澜能揪着他不放的机会,也会少了很多,毕竟赵云澜总不可能为了“吃个饭”而每天往龙城大学跑。

可是沈巍自己控制不住,每次座机电话想起,他下意识就想去接,尤其是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他明明知道自己说多错多,却还是想听听赵云澜的声音。

那是他等了一万年的声音。

最近有个新案子,沈巍被当成了嫌疑人,成为了赵云澜的重点关注对象。

赵云澜对特调处的各位声称是要“监视”沈巍,却每每在有重大线索时第一个告诉沈巍,让他来和自己一起分析案情。

“这是哪门子的监视啊,他赵云澜压根没怀疑过那个沈巍吧?”祝红对赵云澜公私不分尤其气愤,她似乎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沈教授,有着莫名的敌意。

沈巍如约来到了指定的地方,见到了赵云澜。

两人扯了半天案情的新线索和进展情况后,赵云澜首先提议道:“沈教授,走走呗,时间还早。”

沈巍知道赵云澜又想试探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

“孤木不成林,独林不成森,”赵云澜叼着棒棒糖,笑了,“这教授就是教授啊,这话搁我嘴里,打死都说不出来。”

沈巍心想,赵云澜揶揄他的习惯,即使一万年也不会改,他心头一暖,也笑了。

“哎,那你的巍字,是不是也别有深意啊?”赵云澜边走边问,沈巍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放缓了脚步,他抬头望着赵云澜,嘴唇动了动,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句“你当真不记得了吗”,可转念,沈巍又觉得自己好笑,到底这肮脏龌龊的心是希望赵云澜记得自己的,到底还是希望赵云澜离不开自己,到底是希望赵云澜不曾忘记这般重要的事情。

但沈巍他忍耐住了,他看得出赵云澜是在试探自己的来历,于是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郑重道:“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我取的。”

说完这句,似乎还觉得不够,亦或者是对赵云澜忘却了过去有些难过,沈巍又补了一句,“有着,非凡的意义。”

赵云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望向了别处。

“赵、赵处长——”林玉森知道赵云澜看见了他,灰溜溜地叫了一声,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赵云澜气不打一处来,白天刚警告了这混小子,让他不要独自行动,大晚上的还在这作死。

“又是你,你是个普通人,专业的事情,我说过要由专业的人来做,”看着林玉森摆了一地的抓捕工具,赵云澜不客气地一脚踢开,“你当过家家呢?”

“你知不知道你安的这些东西,不仅抓不到那个地星人,反而会误伤到其他普通人!”赵云澜咬了咬牙,不客气地骂道。

林玉森少年心性,也吼了一句“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抓不抓得到犯人,伤不伤到别人,我都自己负责,你们就别管我了!”

“你负责,你负的起这个责吗?”赵云澜火气也上来了,他平生最烦这种讲不通道理的愣头青,每每遇上,他都恨不得把这些人直接脑袋上套个麻袋,让楚恕之练练手。

知道赵云澜是生了大气,沈巍赶紧调解道,“林玉森,我看你是有点疯魔了。你有想过怎么引来凶手吗?”

“我当然……”

“行了!”赵云澜显然不想过多纠缠,他打断了林玉森的话,坚决道:“你现在,就只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干净了;第二,回家!”

“我帮你一起收拾吧。”沈巍看林玉森委委屈屈的模样,想着帮赵云澜打个圆场,让他显得不至于太不近人情。

于是他蹲了下来,和林玉森一起,两个人在草坪上收收捡捡。

“这个世界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还真不是一件两件啊。”

沈巍在收拾的过程中,突然想起来前几日,赵云澜指向性特别强的一句话,明显是在说自己异于常人。

于是沈巍动了个脑筋,他把手指放在钉板上一扎,指尖立刻滴滴答答地溢出了血珠子。

“嘶——”沈巍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装作不小心被钉板扎了手指。

“怎么了!”赵云澜闻声,心下一惊,回头就看到沈巍手指上满是血。

“没事,被扎了一下。”沈巍知道这一计达成,顺从地把手指给赵云澜看了。

“我这有创可贴。”在赵云澜看来,这一晚上林玉森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正当他准备从林玉森手上接过创可贴时,沈巍却挡了下来。

“没事,一点小伤,不用。”

听到这话,赵云澜更是来气了,甚至比刚才训斥林玉森还要生气,他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死死瞪着沈巍。

“小什么小啊,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破伤风!”

沈巍看到赵云澜这么生气,心里欢喜,刚想说点什么让赵云澜不要担心,却听到赵云澜恶狠狠地骂道,“行了!在这给我等着,我收拾完这些东西,带你去医院。”

说完,赵云澜便赶快拾掇起地上的抓捕工具,大概是为了泄愤,赵云澜手下没轻没重地把那些东西都丢在了一起,声音巨大,似乎又想起了始作俑者是这个毛头小子,赵云澜不客气地指着林玉森道,“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揍你!”

沈巍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赵云澜对他毫不掩饰的关心,心里满满当当的。

他倏地觉得回到了万年前白雪皑皑的昆仑山,当时为了再次讨得一个亲吻,他离开了五十年,四处搜集昆仑右肩遗失的一团魂火,那个时候,大概也是像这样耍着小聪明,骗得昆仑君怜爱的一吻,因为他知道,走了五十年,昆仑一定是记挂他的。

后来这魂火,昆仑也没要,反而成了自己所有物,但是得一个吻是如愿了,约莫还有二两真心。

沈巍浅笑,眼神间尽是柔情,他自顾自回忆起那个吻,大概是冰雪消融的昆仑山上流下的冷泉,清冽但沁人心脾,他按了按手指上的伤口,又望向赵云澜喋喋不休、一张一合的嘴唇。

“我富有天下名山大川,想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一堆烂石头野河水,浑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二两,你要?拿去。”

沈巍脑中又浮现了万年前,那一袭青衫,刚吻过他的昆仑君抵着他的头,叹息着这句话的场景。

“真心?”当年的小鬼王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五十年前自己那一番欲说却无从说出口的心情是什么,原来就是所谓“真心”。

“我……我还想要一个真心。”沈巍记得自己当年还未能完全理解这二字,只隐隐约约以为,若想讨个亲吻的时候,大概就要说“我想要个‘真心’”这样的话。

谁知昆仑君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然后小鬼王便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再次被昆仑君吻住,他确实感觉到昆仑的舌头轻轻地点了点他的下唇,然后小鬼王感觉到周身冰雪的清冽气息,瞬间被万木生长的阳光味道所包裹。

后来,小鬼王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叫做“亲吻”。

有真心,才有了亲吻。

沈巍心中化开了一滩水,此时赵云澜收拾完了东西,抬眼便和沈巍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赵云澜在那一瞬间,似乎听见了群山隆隆的声音,似乎听见了新芽抽枝、万物复苏、冰雪消融的声音,于是他笑了,他想沈巍大概就是下凡仙人,乱他心曲。

我才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是鬼我就上天入地寻一支摧毁人鬼殊途的利箭,是坏人我就碧落黄泉揪你往生正道。

是直的?

那我也给掰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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