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陌路,遗忘了自己!伟大的上天,你赏给了我什么?我用欲望去记忆着,去识别着!
我是血的儿子,用翻滚,用沸腾,用腥香的、人的气息去享受我的性别!那冲动的大潮,卷集起幻想、浪漫的波峰,击打我的意志,击打我的魂,让我要拼命抓住一根随波逐流的草根。我忆想着,上天想给我什么?上天为什么又吝啬着更重要的什么?
上天,血的儿子正享受父受,享受母爱;享受一直拥有他们的光辉存在!享受曾为他们以及祖先传宗接代的荣誉,那是一顶火红的光环;享受儿子一天比过一天、一年比过一年的高度;享受女儿呀呀学语时,忽然开始莺歌燕舞的神奇!
而我被美的细菌反复感染,因为我用它的醇香去酿造桂花酒,去酿造醉人的歌,去酿造万里飘香的风!一个冷酷醉翁,垂钓漓江。垂钓遗忘的性别,遗忘的自己,垂钓我们存在的希望!存在的和平!
垂钓冬季,垂钓雪花,垂钓一阕支离破碎的优美诗章;垂钓直觉,垂钓理性之外的理性。
去装饰曾为我生儿生女者的墓穴,她的名字叫亡妻;去装饰儿女三月燕似的啼鸣,他们都是没有母爱的孺子。
头发蓬乱的异性们在另外一个国度,忙着有关享受的事情。我扶犁甩鞭,驱牛耕田,谁来为我披一床温暖的蓑衣!
鱼儿鱼儿,愿者上钩的鱼儿,你嗅到生命之外关于我的气息了么?
雪水从高处垂下,喜玛拉雅从高处垂下,漓江潮从高处垂下!飘摇的路随风扬起,冲刷着责任,洁净着贝壳!冲刷着自律,洁白的李子花!
翻滚的血液我看得清,雄性激素我看得清!它们涌动成长空,涌动成孟子的浩然大气,在荡气回肠中,让影子,寻觅天帝,寻觅定义,寻觅一个完整的、圆形的、饱满的川江号子。
在广大的土地上,玄想和圆形的天结伴而行,频率一致,波长一致,回旋一个巨形的弧形,在灵动中岿然,是不动的化石,是不曾出土的化石。
暝想而入定,以百千万劫的姿式:俨俨然以浩然尊者的眉目,长出一层厚厚的苔藓!
(此文曾发表于十一月微刊《今日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