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也需要寻找

心情有时候自然而然的到来,有时候当夜窗残寒时、天心月圆时、杏花疏影时,我总会似呆非呆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我称之为“真空”状态,这个时候就需要寻找。

在早秋的季节,我曾在万壑深山中住过一夜,白天观赏着摩崖石刻,抚摸着五代残留下来的断壁残石,在高高的山顶上看远处的长河弯了几曲,流向云端。暮色四合时,我站在旅馆的窗前,恍若唐代杨宏真笔下的微尘,“纷然无绪,随日际以悠扬”。出去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想,脚踩落叶的声音不会惊破游子的乡心吧。

空中有些寒气了,此时的山峦间,游客少而人群散,鸟迹绝而钟声鸣。这钟声时紧时慢,绵绵相继,咚嗡——咚嗡——在万壑峰中,这样的钟声陡增清幽之感,声声在心头荡漾开来。这个时候的钟声是为地狱众生而敲,佛教里称为“幽冥钟”,据说地狱里众生听到钟声后痛苦会减轻,有清凉之感。我又何尝不是呢!寻着这钟声,我来到寺院,与之前到过的寺庙不同,这里居然没有围墙,与周围的山色林木融为一体。僧人的禅房紧闭,在禅房外的青砖路上有一位出家师低着头,一步踏一块方砖,慢慢往前走去,我路过他身边时,他依然专心致志,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此时,我的眼前是清修的方外之士,耳朵里充满了清幽的钟声,鼻子嗅到了茂密森林传来的香氛,心情就在边走边悟中有了点头绪。

每次去外地行走,我都会做两件事情,一件是去当地的寺庙,另外一件是去当地的书城。说去书城,其实也是在寻找心情,因为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总有一种契合你当时的心境。

去年9月,我去太原出差,有去异地的兴奋,也有对恋人的不舍,当我在太原新华书店的书堆里徘徊的时候,张晓风的一本散文集映入了我的眼帘——《人生,就是不断的相逢与别离》。这本书的名字正符合我当时的心情,我在书的扉页写道:她要动身去远方,而我身在太原,不能相见亦不能相送,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溪声千回,前尘如烟,如今,她已真正与我别离,而这本代表我当时心境的书,我已默读数遍。

10月,我在西安,看着高大的古城墙以及雄伟巍峨的钟鼓楼,想见千年前的壮丽与繁华,“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瞻仰过后,我就按图索骥,来到西安图书大厦,去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寻找心情。翻看刘心武的《钟鼓楼》,他在书的开头写道:谨将此作呈献,在流逝的时间中,已经和即将产生历史感的人们。这句话击中了我当时的心情,沧海桑田,去古日遥,我无时无刻不具有这种历史感。不过,刘心武的这部《钟鼓楼》写的却是北京,不是西安。

今年7月,我在上饶,游览过三清山后准备乘火车回家,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匆匆打了的士,飞奔到上饶市新华书店,我要在这里印证我这几天的心境,最后,我买了一本林清玄的散文集《放下过后更澄明》。所谓放下,这里有一段典故,僧梵志拿着鲜花要供佛,佛开口曰:放下。于是梵志放下了鲜花,佛又曰:放下。梵志不解,问道:两手空空,还放下什么?佛曰:你应当放下外六尘、内六根、中六识,一直舍去,舍至无可舍处,是汝放生命处。现实却是,我们无法放下:放不下世间的功名利禄,因为这是我们生存的动力,放不下双亲妻子,因为他们是我们在世间生存的根基。那么,我们这些红尘中的凡夫,不如放下生活间的一些琐事吧,至少我们可以做到,别人的恶语相向我们可以放下,对未来的焦虑我们可以放下,放下过后更澄明是我当时所想,也是我对自己的期许。

大多数人任时间在吃喝玩乐中流过,追求刺激和欢乐,欢乐过后则是空虚和无聊。有些时候,我们真的需要沉静下来,任思绪在安静的真空中飘扬,如果没有线索,出去走走吧,或者看会书,你会看到“晴空一鹤排云上”的美妙,那就把它写下来,毕竟这是你的一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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