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景阳，字逸石，号素翁，素园主人。黑龙江省画院专职画家、现为黑龙江省画院艺术教育培训学院院长、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理事、黑土画派创研人。俄罗斯国立交通大学艺术学院客座教授、文化部公派毛里求斯文化使者。作品《黑土墨魂》参加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美在生活”中国画名家写生展，《龙江大湿地》被人民大会堂收藏。自2009年以来，“大象禅心·闫景阳画中国”行动已完成了对中国28个省的重要自然人文景观的写生作品三千余幅，并在北京、长沙、海口、博鳌、青州、哈尔滨等地举办过多次个展。
黑土画派对当下笔墨美学的探索——闫景阳
摘要：
笔墨是中国画最核心的要素，随时代的发展而变化更迭。中国画传统笔墨语言仍具有当代性的美学价值和生发空间。黑土画派对当下中国画笔墨美学进行了一些较为深入的思考。黑土画派在当代的语境下，对中国画笔墨美学的开拓表现在发展自身传统又超越自身传统；接受西方影响又超越西方影响的新的创作追求、新的美学视界，同时对形式和色彩施以改造强化，正向着“现代和谐美”的精神维度延伸。
关键词：黑土画派；笔墨美学；当代性
中国画有着不同于西方绘画的美学体系、表现手法、物质媒材，而在所有因素中，笔墨无疑是最核心的要素。没有笔墨就没有中国画气韵情致的载体，没有笔墨就没有物象之骨法，没有笔墨就没有设色敷彩的边界。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关于中国画的大讨论中，围绕“笔墨”打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笔墨官司，老画家吴冠中发表了“笔墨等于零”[1]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同样德高望重的老画家张仃与之相对提出“守住中国画的底线”的呼吁。[2]当年有些人的过激言行并没有导致中国画的覆灭，今天依然有许多画家在探索中国画传统笔墨语言在当代的美学价值和生发空间。新兴的当代中国画流派黑土画派就是这样的一个画家群体。黑土画派的画家们认为，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人们的生活空间、生活节奏与唐宋元明清时期相比，有了极大的不同，中国画的笔墨美学也能表达出当代人的思想和趣味。基于此，黑土画派对当下中国画笔墨美学进行了一些较为深入的思考。
一、笔墨美学与时代发展的关系
笔墨美学是和时代发展密切相关的，不同的时代会有自己不同的笔墨美学观。东晋南北朝的画论中始谈用笔，当时以有力为美，只谈笔法，没有墨法，中国画的形式还是以勾线设色为主。隋唐一代，笔墨论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提到了“书画同源”，“笔不周意周”、“气脉连通”等观点。也是在唐代，张璪、王维等人开始用水墨作画。其后，五代出现了荆浩专为山水画而写的关于笔墨的论述。他对笔墨的描述是“笔者，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墨者，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质自然，似非因笔。”宋元时期的文人画对笔墨更是推崇备至，开启了重写意的文人画风，用墨尚虚实、逸趣，黄公望云：“逸墨撇脱，有士家风。”倪云林云：“用墨随意，始见天真。”到了清初石涛，对中国画的笔墨变化作出了总结性的论断：“笔墨当随时代，犹诗文风气所转。”[3]诚如石涛所言，中国画的笔墨近现代在西方文化大潮涌入之时，又产生了重要的时代变化，在新中国的政治风云中也时时掀起论争。对古今、中西诸多矛盾的反思、辨析和实践探索，出现了从“美术革命”到 “穷途末 路”；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到“绿色绘画”的创造观念的嬗变。
可见，中国画的笔墨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系统，不同的时代赋予了它不同的精神内涵，与之相关的美学观念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延续、更迭。在新时代，随着国人的民族文化自信力不断提升，中国画这一在世界上唯一可以和西方油画抗衡的东方画种必将冲出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迷雾，找到自己新的发展方向。在“天人合一 ”的中国传统哲学、美学观与辩证唯物主义的双重思想武器引导下，突破冲突对立为特征的现代崇高之美，走向新的现代和谐之美。
二、在当下如何丰富笔墨美学的内涵
“笔墨的价值在于它是根据中国画材料特性创造的语言, 渊源久远, 包融着中国文化中的一套审美观念, 很容易和西洋画及其他国家民族的绘画语言判别。( 甚至也可以同日韩水墨画区别, 日韩人始终没有真正理解和掌握中国画笔墨精义,中国水墨抽象画欲同他们区别, 即宜加强笔墨特色。)”[5]中国画是既重视内美又重视外美的，内美为主，外美为辅。而中国画的笔墨则是内外之美融合的产物。笔墨中既包含对客观事物的再现性，又包含有主观色彩的表现性。这是中国画区别于西方绘画体系的一个根本特征。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在第三次产业革命之后，数字信息技术和交通运输业高度发达的社会环境和视觉艺术环境，世界变成了地球村，各种各样的媒体信息瞬息万变，动荡着我们的内心和视觉感受。人们可以借助虚拟技术体验全方位、全身心的愉悦，中西交融的视觉文化理念，随处可见的丰富影像视觉语言在更新着我们的常规思维。那么如何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在保持中国画的本体不变的前提下，对中国画的笔墨美学进行发展呢？黑土画派的画家们认为，要站在时代语境下深挖传统笔墨语言的转换可能，填补中国画的传统图式对黑土地域表现的空白，同时也要吸收西方绘画对色彩表现的长处，丰富中国画的水墨与色彩的结合方式，提升中国画在人们视觉感受印象中的品位和冲击力。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在作品中吸纳古今中外的有益艺术养料，在黑土画派的作品中呈现出的气韵苍茫、朴厚拙雅的独特风貌。
三、注重写生，师法造化
笔墨是主客观结合的产物，主是画者的思想、才情、用笔用墨的技巧，客则是天地万物，一切可以入画之外物。笔墨离不开生活蒙养，物象离不开写生造化。写生过程不仅可以丰富创作素材，积累“搜尽奇峰打草稿的”的资本，还可以通过对物象及社会环境的深入了解，使画家们更加深入地体会到时代的变化、人民的心声。写生本身也是创作的一种重要形式。黑土画派的画家们很重视写生，自创立之初，先后到过许多地方写生创作，他们在写生活动中，近距离地接触当地的山川景物和风土民情，取得了最新鲜的现场感受，将自然美景化为笔墨结构，形成了精美的画作，在强化形式感和加强色彩表现力两个方面来完善黑土画派的艺术表现语言。他们把许多不大为人知的地域美景呈现在观者眼前，为东北黑土地创造了一张张精致的文化名片。无论是方正莲花湖风姿绰约的野生荷花，还是神奇的大清龙脉源头鹿鼎山；无论是生机无限的龙江湿地还是百年口岸的界碑地标；无论是威风凛凛的抗联丰碑还是温馨朴实的东北老家……每一处景观都以饱蘸深情的笔墨，折射出黑土大地上新时代的风貌，每一件作品都是细致观察、精心考证、匠心营构之后才会有的收获。
结语：
正如孔新苗博士在学位论文中总结的那样，中国画笔墨美学的未来是“追求‘新和谐’，这为中国美术实现弘扬自己千年传统的伟大抱负提供了新的途径；为中国艺术在世界艺术交流对话中彰显出中华文明的独特魅力提供了新天地。然而，在艺术发展的现实道路上实现这一理想的过程又是漫长的，因为对每一位寻求充分发展的个体来说，抵达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沟通的审美境界，是精神生活的最高理想境界。”[6]黑土画派在当代的语境下，对中国画笔墨美学的开拓表现在对传统的继承发展自身传统又超越自身传统；接受西方影响又超越西方影响的新创作追求、新美学视界，正向着“现代和谐美”的精神维度延伸。黑土画派对中国画笔墨美学的追求也会与画家们的艺术生命同在，对中国画传统和黑土文化的赤子之情是他们创作的不息动力。
注释：
[1] 吴冠中.我为什么说“笔墨等于零”[J].美术，1999.07.
[2] 张仃.守住中国画的底线[J].艺术探索，1999.0l.
[3] 葛路.中国绘画美学范畴体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223-261.
[4] 周来样.古代的美 近代的美 现代的美[M].长春：东北北师范大出版社，1996：241-251.
美学家周来祥认为，社会主义新型的和谐美艺术是对近代崇高的否定。它保留和吸取了
近代艺术中对立的因素,而在本质对立的基拙上,重新达到了辩证的和谐统一……
[5] 洪惠镇.走向未来的中国画[J].文艺研究，1998.03.
[6] 孔新苗.20世纪中国绘画美学[D].山东大学，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