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随笔:那些年养过的猫(一)

家里养过狗也养过猫,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先养的猫。

狗可以看家护院,猫可以捉老鼠。那时候的猫,尤其村里的猫,还是经常抓老鼠的,这项技能还没有退化。不像现在,猫儿们养尊处优,很少见到老鼠,有幸见到了心里也发怵,别说抓捕了,不被吓着就算表现不错的。

狗养过不止一只,猫也是,粗粗的算来,最少也有四五只,有公有母。

农村不像城市的条件那么好,有专门的宠物粮食和宠物医院,狗啊猫啊吃的是狗粮猫粮,病了可以送宠物医院,待遇比人还好。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宠物简直跟孩子一样好。村里的狗猫,条件好的吃些剩菜剩饭;条件差的出门自己找食吃。病了只好自己扛着,等待自愈吧。有的也会送兽医站给看看,好像这种情况不多,没这种意识,而且兽医站也不多。

小时候家里养过的狗因病去世的多,跑丢的也有;猫呢,生病的少,印象中好像没有病死的,或许它们身板结实,但跑丢的多。猫可不像狗那样用链子拴起来,它是很自由的,可以到处跑。

猫都是从别人家抱来的,村子里谁家的母猫下了一窝崽,养得稍微大了些都会挨个送出去,谁家要给谁家,自家养不了这么多。品种嘛也都是土猫,或叫中华田园猫,狸花猫,很普通的。但要我说,我喜欢这种猫,小老虎似的,漂亮,比我现在知道的国外的品种要好看好养,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印象较深的猫有三个,一个下崽的母猫,一个黄色的公猫,还有一只犯了大错的猫。

母猫长得什么模样、皮毛是什么颜色?我不记得了。我记得它那次下崽生了七只小猫。

猫发了情,总是跑出去,渐渐地肚子鼓了,大了。某一天不见了,再回来时肚子瘪了,恢复如初,它产下了小猫,但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又一天,在东屋看到它嘴里衔着小猫,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小猫垂直的立在空中,眼睛还没睁开。屋角落卧着一团小奶猫,闭着眼睛到处爬,互相挤在一起,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只。

母猫把小猫们都搬回了家。

整理了一个大纸箱,高度削低了,便于母猫进出。铺了层棉花和废旧衣服,给小猫们建了个新窝。母猫安静的卧着,眯着眼睛打盹,发出呼噜声。时不时睁开眼,伸出舌头给小猫舔舐毛发,这个舔完舔那个,一身母性。小猫吃奶的样子很可爱,七个小家伙肉乎乎软绵绵的,但为了抢饭吃,哥姐几个可不含糊。你争我夺,你顶我撞,寻找奶水最足的奶头,展开一场奶水争夺战。你把我挤开,我压在他身上,他又嗅着鼻子拱来拱去,热闹。

小猫们睁开了眼,毛发长开了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还是吃奶睡觉。小猫们还没有断奶,出了事。母猫死了。

母猫从外面回到家,摇摇摆摆的无精打采,趴在地上不愿动弹,低声哀叫,声声凄惨,嘴角还带着白沫。坏了,估计被药到了。抓老鼠吃老鼠,而老鼠误吃了耗子药,顺带着把猫也毒倒了,这种事是常有的。我家里没有放鼠药,肯定在外面出事的。

听说仙人掌可以解毒。去别人家寻了些,捣成汁儿给猫灌了进去。那年月的鼠药毒性很大,有的人自杀也会选择它,人吃了都保不住,何况猫呢。母猫时不时地叫一声,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趴越低,最后硬硬的躺在地上,眼睛还睁着,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那些小崽猫。

母猫死了,留下的七只小猫怎么办。送人?太小了还在吃奶,人家不会要,不好喂养;找别的母猫?到哪找去,还得是产过崽正在喂奶的才行。很难办,没辙!小猫们就这么不管了、自生自灭?那多可怜呐,舍不得。老妈决定留下它们,继续喂养,用奶粉来喂。

老妈找了个眼药水瓶,软塑料的那种,洗干净了,将顶端的软管的滴药口剪大了一些。温水冲了一小杯小孩吃的奶粉,一点点灌进眼药瓶。坐在凳子上,并拢两腿,腿上垫了件衣服,从纸箱里拿出一只小猫放腿上,仰躺着,将滴药的软管放进小猫嘴里,手指轻轻地慢慢地挤压瓶身,奶水缓缓流出,流进小猫的嘴里。跟喂婴儿简直一模一样。

小猫饿坏了,含住不放,吃的很快。瓶子里的奶水吃完了,重新灌瓶;喂好这只小猫,换那只,七个轮流来。小猫们没了妈,可是没有挨饿,依旧吃的饱睡的暖,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多了一个新妈。

小猫们一天天长大了,不安分于待在纸箱中,纷纷踊跃地爬出来,晃晃悠悠地探索新大陆。有时候我和老弟把它们抱上床,看它们在软和的被褥上扑来跑去,互相又抓又咬,打架玩耍。这七只猫,毛色不一,模样有丑有俊,给它们分别起了外号。白腚帮、猫蛋、黄黄。。。只能想起这几个了,白腚帮是因为它浑身只有屁股上的毛是白色的;猫蛋是因为什么呢,忘了,只知道有这个名字;黄黄一身黄皮毛,黄绸缎似的。

七只猫长大了,家里养不了这么些,依照惯例:送人。有愿意要的,这家一只,那家一只,陆陆续续送走了它们。我家只留了一只,一只大黄色的公猫,黄黄身子壮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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