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豆记

“下来把豆子剥了,在上面待着饭就能自己烧好等着你们下来吃吗?”眼睛从电脑上移开,摘下耳中播放的动感舞曲,晃晃脑袋才反应过来母亲在叫我。在家待了十几天,母亲的

态度可谓一日千里,与刚回家的时候判若两人。哎,不由得同情自己。对于母亲大人召唤,不论文思泉涌或是激战正酣,必须立刻出现她的面前答应着。稍晚一步,就会雷霆大怒,小命不保。

乖乖的下来剥毛豆。早上,母亲从她开荒的一亩三分地里拔了一些“五月抱”。“五月抱”的豆杆很矮,叶子却很多。看着像是有好多豆子,其实宽大的叶片下藏着零星的几颗。辛运的是幸存者们生命力顽强,他们拼命吸收着日月的精华,个个长得壮实的很。大半摞,半个小时的功夫,剥了浅浅的一碗。看着一粒粒穿着白衣的绿胖子,让我有了些微的成就感。

不单我家,周围邻居家的毛豆也是这样。只长叶子,不结豆。母亲说现在还不是毛豆的最佳生长期,一个多月之后,“六月抱”“七月抱”上市,粒粒饱满,几棵就能剥一大碗,那时候天天吃的都想吐。现在的毛豆结的少,就当尝尝鲜了。我剥着毛豆,小时候和母亲种毛豆的情景油然而生。

        种毛豆很简单,因为它们生命力旺盛。种下后不用管,等着吃就好。豆种是去年存下的。母亲从晒干后的黄豆中挑选出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豆子,用布袋子装好,挂在厨房通风处。冬天阳光正暖的时候,倒在簸箕里翻晒一下,防止豆种长霉。等来年农历四月,母亲就会拿出收好的豆种,左肩扛起铁锹,右手拎着一桶草木灰,我提着满满的水桶跟在后面,一起走向一亩三分地。

        毛豆一般种在田地里,母亲却把它种在田埂上。这样就可以腾出一些地,种一些辣椒,番茄等其他的蔬菜。母亲将铁锹尖对着地,左脚轻轻踩下,搭在锹把上的右手稍微用力,铁锹翘起,一个三棱锥似的小坑就挖好了。坑边的我,拈三四粒豆子扔进去,一把草木灰,一小瓢水,盖上土。不大一会,三分地的四面田埂上都种上了。临走的时候,母亲在豆子旁边插上几个挂着塑料袋的小树棍,用来驱赶偷吃豆子的野兔子,现在不用了。

等到龙舟竞技,粽子飘香的时候,一个多月前种下的豆子可以吃了。鲜美的豆子一上桌就成了当晚的最佳,清炒毛豆、肉丝毛豆、毛豆鸡蛋汤,不一会盘子就见了底。母亲笑说:“现在吃豆子还抢着吃,等过些天豆子起来的时候,天天烧豆子,你们闻都不闻了!”那时候关于毛豆,我们和母亲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六月天:“妈,晚上吃什么?”

“肉丝毛豆”

“好耶!”

八月天:“妈,中午吃啥?”

“辣椒炒毛豆”

“啊……又是毛豆”

鲍参翅肚天天吃都会嫌弃,更别说小小的毛豆了。那时候我们还小,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现在的我们,即便是讨厌,不吃就好,不会多说什么。

中午的清炒毛豆没看住火,一会的功夫,焦了,鲜美的毛豆,瞬间黑化。小女子还是远庖厨,不去糟蹋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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