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臆断迷津朱大可(名人白描系列)

摄影/徐敏

一直以为朱大可是备受殖民文化熏陶的上海人,在西安拜会他后才知道他是福建客家人,也就是说他有着中原人的血统。大可先生喜读神秘之著,做白话之解,俨然是一位语言结构大师。然越读越发现他更热衷于充当文化“语义还原”的福尔摩斯角色。

先入为主、剑走偏锋是大可的一贯文风,他以瑰丽的语境横扫一切,又以闪电般的执拗做出武断的判决。在压抑了几千年的共和语境中,他摸到了反叛传统的迫切脉搏,不自觉满足了今日媒体所需的“聒噪”之声,因为“打倒”一片,好过捧杀一切。他深谙高斯定理的运用技巧:模糊不清的思想,是永远不能被清楚证明是错误的。

2003年与朱大可先生

大可先生玄妙的臆断令人击节拍案,但却往往显得走火入魔。限于篇幅,举一小例。朱考证梁山伯为同性恋者,这倒不是说他无权断此无头案,只是在推理上太过牵强(就像他推断杨玉环尸体被强暴了一样)。身为“同性恋”的梁不去看望九官(祝英台),是怕见九娘,仿佛一去就有被迫入赘的事实发生。大可断言,梁“事后对人辩解说,因为家境贫寒,无钱置办聘礼和婚仪。这显然是一种推脱之辞。”接着大可又说实际上是梁“为避免‘娶亲’造成的‘麻烦’,他压抑下了与祝英台重逢的强烈渴望。”难道去会“三年的同窗恋人”九官,就找不到同样或另一些理由推托九娘吗?至此大可断言,梁是热衷于“同志”友情的人,以致“追悔莫及,思念成疾”而死。这一考证未免有些走后门的味道。

就这样,朱在反对文化霸权的同时,自己却霸权的不得了。国人最致命的软肋在于性(男女关系),朱的许多文化批判便基于这一出发点,似有种“票友”的嫌疑。在看过他送我的几部作品后,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向自己的偶像发难,因为他毕竟是我心目中的文化拿破仑和秦王政,是他让我读懂了我们这个缺失信仰的聒噪时代。(刊于《新西部》杂志2006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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