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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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跑步机上跑步，电视上正巧放的是舒淇的《剩者为王》，讲的是大龄优质剩女如曦在梦幻般的爱情和没那么理想的婚姻之间做决定的故事。

边跑着步边看电视，脚下的时间没那么难熬，也不用再特意抽时间去看视频，一举两得。

看了半集，我正沉浸在如曦追求爱情的剧情中，进入了广告，而左边的那台电视机从电视广告转换到了《变形计》，我就跟着旁边的那个人看了一会儿。

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套路，一城一乡的两个中学生进行交换，播出的正好是交换背景，高的胖的是跋扈的城市少年，又矮又瘦又黑的贵州乡村留守少年明显“懂事”，年纪看上去小了好几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非常害怕“懂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样的言语，明明听上去是夸赞的话语，事实却没有那么乐观——本该是不想事的年纪，却为不负责的大人们背负那么多职责。

类似的想象在我这里可以从一个点发展成一个立体方形，我赶快遏制住自己的回忆，否则太容易引起人的崩溃。

就比如说，我永远记得，上中学的时候，老爸某天特意带我去县城里某个叔叔家“见识一下”。叔叔是老爸年幼时的玩伴，只是他年轻时当了一名普通的公务员，从山窝窝里挪到了县城生活。

去到了叔叔家，叔叔热情招待，老爸向来是牛皮吹得震天响，而我在一旁唯唯诺诺。从叔叔家出来之后，老爸妒忌地对我说：看人家这房子多好，你也要努力挣钱。

天地良心，那时候老爸才三十多岁，他从来不想着他也要给我一个那样的家，还自以为很用心地让叔叔给我做了一个榜样。

看着他一个劲地嫌弃我还不能够挣钱的模样，我真的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但是他的话又来了：像你这样嘴笨的人真是无药可救，你看我……吧啦吧啦，一长段自夸的话。

电视上放的那些留守山村少年其实就是我幼年的翻版，而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只要我不回老家，我就不容易想起，也更少地跑出来折磨我。

《剩者为王》开始播放下半段，《变形计》仍在继续，我的目光在两台电视机之间切换，前者让我思索若几年后我也是大龄剩女——这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我要积攒多少勇气和金钱才可以更好地面对各方的压力，去选择自己愿意过的生活；后者则像是把我拉回了以往的世界并作用于现实生活——已经从最糟糕的原始状态中挣脱，但是总有些距离用一生也不会被跨越。

每个人过的生活都不会有永恒的定论，这一刻还笃信的真理，或许下一刻就打脸，而人生恰好又是在这不断被自己打脸的过程中慢慢地修炼成你自己，无论是不是那么理想。再回看那些千疮百孔的旧时光，不算是很美好，也不算是差到早就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