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读大一的时候,是一所职业技术类的大专院校,托学校名声的福,那个时候有很多大的用人单位来我校招生。也许我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才进去的,学费不贵,4000元一学年,宿舍一年1200元,加上每个月平均400元的平民阶层的开支,一年1万元足以。
大一暑假后,我就开始找工作兼职,一个月400的零用钱实在是不够花,一个学生钱不够用,在学校里可是会被看不起的。别跟我说老一辈革命先烈教导我们崇尚节俭,或者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云云。在有大把青春挥洒的年代,这些宏观的陈词老调有谁会听进去呢。
在学校里就是这么回事,生活费高的学生是一个阶层,平民阶层则是另一个,二者间有一种天然的距离,会自然而然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居。学校的资源更多的会向家庭富裕,视野开阔,会来事的学生倾斜,曾经我非常埋怨这种以貌取人的社会法则。直到我成年,我开始理解,人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自然会为自己区分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小团体,或者说接近熟悉的团体,远离陌生的团体,这是一种残酷的理性思维,即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熟悉的人或者事务上。平民的学生一般情况下,也不愿过多的接触老师或者校领导给自己找不自在吧,所以你看,会白白流失许多机会。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名小区保安,面试的时候主管打量我很久,他说我们不招学生。我回答他,可能我长得比较嫩让你误会,我说我高中毕业后就没读书了,一直在打工,之前是做网吧网管的。他告诉我,想做就得明天开始上班,并且得出200元买一套新制服。试用期800一个月,除去200,还能赚600,所以我无脑的答应了。直到我领到制服才理解毕业的师兄常感叹社会太复杂学校太单纯是亦有所指,那衣服上的汗臭味和衬衣颈脖处的油灰色汗渍让我作呕。
这所小区处于武昌的中心城区,我不想过多的暴露它的位置,因为它与我的牵绊是如此深沉!如她一般,美丽高贵而自私。
我们的班表都是三班倒,白班、中班、晚班。晚班就是通宵站岗了,当然没那么夸张,岗亭里面还是有板凳的。一个19岁的小年轻戴着大檐帽,穿着肥大的裤子通宵守着小区门岗的栅栏。小区的车,放行;不是,则打卡进出,收费。
那是个周末的夜晚,也许是凌晨某个时刻。她车速很快,临到岗亭才猛然刹住。
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打着远光灯,脚步蹒跚的摇晃过来,高跟鞋在夜晚是这么的清脆,让我紧张。她整齐的刘海随风荡起,眼睛是在观望又或在挑拌,灯光抚慰着她魅惑的身影,在浑浊的灯光中我得出结论,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应该很性感。
“新来的?”
“嗯!对,抱歉,才来一星期。”
“不认识我的车牌?”
“哦,抱歉的很!我马上查一下,我还没记住小区的车牌,而且您打的远光灯太刺眼,我看不清。”
她拽着我的胳膊,摇摇晃晃的一路拉扯我到她轿车的前脸。我对她的不礼貌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懊恼,出于某种善良,也许是不怀好意的贴近,我用力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看到车牌了么,后面的1101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车牌,记住了,以后看到就放行,对了!叫我尹小姐?”
“记住了。”
“你好像很厌烦我。”
“没有的事,您是业主,我是物业保安,是为你们服务的。”
“说得好,我喜欢这句,为我服务的。”
她在远光灯前摸索着钱包,然后抽出2张100元,塞进了我的胸膛里,我想最初她是想塞进我的衬衣口袋里。然后在我耳边说道:“给你的小费,小家伙。”
我有些懵了,“小家伙”?我很小么,不,我不小,至少我比学校里那些书呆子成熟多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200块,收不收?也许这是对我买制服的一种补偿。不对,这是她的钱,跟制服没关系,我不能用对别人的愤怒来讹诈她的善良。好吧,我决定把钱退给她。
“嫌少?”
“不不不,我不能收。”
“为什么?我不会告诉物业的,放心把。”
“这不是我的工资,我是来打工的,只想赚点心安理得的零花钱。”
“是哦!你跟那几个黑脸的家伙不一样,你是来赚零花钱的?你好像是学生。”
“你好像也没那么醉。”
“哈哈哈!我酒量很大,也很会看人。对了,帮我个忙好么,帮我开到车位。我家住在18栋,门前有个物业的公示牌,前面左转,然后……再转个弯,你最好自己找找。”
她坐进了副驾驶,放平座椅,把头歪向右边酣睡。我迷迷糊糊的走进正驾,一阵发呆,我想起我还没有拿到驾照。
“喂、喂,怎么开呀!”
她迷糊的醒过来,放下手刹,又躺了下去。车子开始向前滑动。
我紧张的抓住方向盘,慢腾腾的行驶,转了2个圈,出了一身汗,终于看到了物业的公示牌。
“喂喂、到了到了!怎么刹车?”
她抬起头,用手挡住灯光,不耐烦道,“靠左脚边那个,踩住!”
我猛的一踩,我们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一跃,她的额头"框"的一声碰到了右边的B柱。
“喔!真痛!啊呀!你是笨蛋么,你会不会开车?”
“废话,我会开还会问你刹车在哪么!”
“好吧,废物!你赢了。”她拉起手刹,然后熄火,赌气似得扭过头去。
“那么,我走了!”
“不许走。”
“你没权利要求我。”
“我可以投诉你。”
“投诉我什么,帮醉醺醺的业主开车?”
“我说了,你不许走。”
“抱歉的很……嗯?”
她狠狠的吻住了我唇,我无法说话;她用舌尖挑逗着我耳根和胸膛,我无法呼吸;她急切的脱掉自己的上衣,扯掉胸罩,将我发热的脑袋揉进她风韵成熟的乳房,我无法再伪装,伪装我的善良和那些藏在我心底,像弹簧般压缩着的真实欲望。我开始吸嗕,生涩的揉捏,我们把座椅放平,她帮我解开腰带,她饱满的臀部挪到我的大腿根上,车辆开始摇晃,灯光太晦暗,音乐声开始癫狂,她热情的舞姿拖拽着我赤裸的灵魂与肉体狂野的摇摆。
自那天开始,每个周末都有这种盛情的邀请,当然,是在她的床上。我看过她的结婚照,在客厅,一个显眼的位置。房子装修的很雅致,北欧简约风格,厨房设计的尤其精致,让人赞叹,她有一手好厨艺,看得出这一家人很有品味。主卧的床是木质结构,很稳固。我们一晚最少做爱四次,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除了她那一声声高亢却压抑的呻吟。在一次次高潮过后,有一次她突然跟我说,她怀孕了,那是我兼职的第三个月。她用牙签插着一颗车厘子送到我嘴里,我有些茫然无措,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安慰的话,也许是负责任的话,总不该沉默。
“我应该怎么做?”我想我问的有些发傻。
她呵呵一笑,“该做的你都做了,谢谢你!”她温柔的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应该负责把。”我皱着眉,有些沮丧。
“不用,是我勾引你的,你很清楚。这不是你的错。”
她撩了撩长长秀发,突然翻转到我赤裸的身体上。
“再来一次把,最后一次。然后结束我们的关系,跟谁也不要提起。最后……忘了我!”
“也许我爱上了你!”我看着她。
她低着头,声音柔和而坚定,“你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我莫名其妙的开始愤怒,我将愤怒化为对她的一次次撞击,她开始一声比一声更高亢的尖叫,她今天不再含蓄,这点燃了我压抑许久的情欲,我开始更主动的想要,用完了我所想尝试的所有姿势,她竟是那么的配合,无论我想要怎么摆弄她。这种另类的视好,挑逗着我脆弱的精神和饥渴的肉体。自打跟你上床,我对生活中的其它部分没有了任何依恋,我很想这么告诉她。我抬起她的腿弯如痴如醉的冲击着她的身体,直到她颤栗,直到我俩精疲力尽相拥而泣。
五年后,我匆匆忙忙的走下地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那个小区门前拦着的士,一个小孩追逐着足球在我身后摔倒,动静很大,我不得不放下电话,扶起他。
“怎么了小朋友,摔倒没有!”
“没有,谢谢叔叔。”说完就羞涩的跑开了,他脸上还有没张开的婴儿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有种天然的亲切感。长大后应该是个帅气的小子。
“蹦蹦!痛不痛呀,有没有说谢谢叔叔。”一个身材高挑优雅的少妇慌忙走过来。
五年没见,她依然如当初那般,保持着她独有的优雅。
“好久不见了,还好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她,也只能是她,以前就是这样。
“还好,你呢!”
“嗯!”
“你儿子?”
“嗯。”
“他……”
“别问!”
“嗯!”
“以后,如果可以,请不要经过这里!”
“否则我会搬家。”她补充道。
“我明白了!”
“请离开吧,你的车来了。路上小心!”
“走之前,突然想问个问题。”
“可以,除了那孩子的。”
“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不是问题,你知道答案的不是么!”
说完,她转身离去。
我苦涩的笑了笑,欲言又止。
你可曾知道在我生命中的某一刻,你是我的全部!我想这么告诉她。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抱起那男孩,牵着她的手,缓缓离去。最后,她还是没有回头看我,对的,这就是她,那高贵自私的优雅!
独自沉默了一会,我深吐了口气,闭上眼睛,直到她从我的记忆里离去。也许这是一种最好的结局,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