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三）

  人们说重庆有三景，夜景，火锅，美女，学员刘福顺和班长李卫国不仅无暇顾及重庆的美景，而且被这个火炉烤的晕晕沉沉。军训的时光是美好的，代价也是深刻的。傍晚时，军令下来了，今晚要搞紧急集合和拉练。任务一下达，大家的神经又绷紧了。军校宿舍里，副班长杨天贵下达了通知。杨天贵，河北人，大眼睛，高鼻梁，上窄下宽国字脸，中小学在江苏读书，既有北方人的魁梧身材，又有南方人的精明能干。班副特意握着刘福顺的手，“你在靶场扶靶，真是又福又顺”，刘福顺苦笑着，“班副领导有方，真是天生贵人”。杨天贵的手还握着，“你这是在掰手腕”，“信息化时代掰手腕还有什么意思”，刘福顺大大咧咧憨笑道，“就是太空大战时代，叫劲的还是人”，杨天贵悻悻不乐，只好交代别的同学。                      部队紧急集合时常有，关健是晚上几点行动，大家在宿舍里等待着。小河北雪峰开起了寂静的话题，“女生区队茜茜挺漂亮的，四川女孩水灵”，有人哈哈道，“人灵气，不好惹啊”。男人的私密话题永远与女人有关，军校学员也不例外。又有人哼哼唧唧，“紧急集合会不会在半夜，这不玩死咱们”。大家都不敢摊开被子睡觉，干脆和衣而卧。重庆的夏天晚上也不好过，大家穿着军队发的绿色大裤衩，毛巾系在脖子上，边搽汗边昏沉沉的迷糊着。小河北雪峰说着梦话，“妹妹，妹妹”，没睡着的笑翻了。                                                          真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半夜四点半，天就要亮了，紧急集合哨笛吹响了。刘福顺一个鱼跃，跳下床来，赶紧叠豆腐块被子，按规定紧急集合时不准点灯，只有营教导员才有权利用手电筒照明。战友们匆忙叠被子，穿军装，找见自己的63式半自动步枪，还得把刺刀折叠起来，以免刺刀捅伤战友。黑灯瞎火中，军队紧急集合在操场上，营教导员点名报数，军队就开拔了。                          月光是如此的清冷，颤颤巍巍的感觉。我们急行军三公里，细细碎碎的胶底军鞋无声无息。风从树叶的缝隙间荡过来，凉凉的感觉。月亮似水一样在田野里流淌，四周朦朦胧胧的，小路若有若无，在脚下婉延而去。田野弥漫着庄稼成熟的香味，小虫鸣叫着，农村窗户的灯光透过夜幕照管过来。军队拉练三公里结束了，好多学员掉队了，有的被服散架了，只好抱着被子行军，有的在农田的路上崴了脚，什么洋相都有。教导员在点名单时只好批评几句，毕竟天快亮了，大家一晚上没睡觉。刘福顺穿的军装湿透了，被服还好没散架，战友们感到沙场点兵的痛觉。真是醉里挑灯看剑，欲昏欲睡，只好睡觉起来再说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