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说

曾经我有一位好友,她对我说“感谢你长了一颗万物生长的心,让我的世界用不荒芜。”我回答她“曾经这里有鹿有雾也有山花与海树。”

她依旧孤独,我心里又有了鹿。


她叫鸾,我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工作的同事——一个莫名其妙的总是跟我分到一起的家伙。

我们之间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电影的时候会抢同一桶爆米花——明明我的手边还有一桶,互相抄作业,考的时候故意给对方传真假混合的答案,真真假假的,总是搞得比没有答案还累。暑假会一起打工,拿着赚到的钱给家长准备礼物,她给我父母准备,我也给我父母准备。

总之,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是她在欺负我,就是她在被我欺负。


第一次见到鸾的时候,第一印象大概就是矮、好矮、特别矮,嗯,矮的可爱。

别人家姑娘为了萌,都要扎一个小小的包子头,最差也要是个双马尾。她扎着一对好歪的小羊角辫,配在大概只有一米二的身高上,倒是真的可爱,背着一个好大的旅行包,一脸纠结的跟我说话:“仪同学,能帮我把书包摘下来么。”——书包带太短了,她够不到了。

就这样,这个小矮子成了前排的前排的前排的前排。


鸾的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稳定到了无人可以撼动她年纪第一的宝座的地位的地步。以至于她被老师指派为学习最差的学生的帮扶干部。至于我,一直在年级前二十挂着,发挥的好进不去前十,考砸了也就是十九。

鸾总是那么的讨厌,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帮扶干部的名义就让我的“兄弟”天天撸卷子到吐血。


杨是班里最奇葩的学生,成绩烂到想吐血,人缘却好到炸裂——一次为了年级“扛旗大佬”的群架,能因为他的出现变成一起相约网吧打游戏的神奇事件。

无数的人要去捉弄鸾,为杨抱了这口因为天天撸卷子而积存出来的恶气。杨都拦下了。

“我喜欢她,很喜欢。”杨一脸正经的跟我说,那神情我很熟悉——每次他准备作弊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我惊呆了,万幸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得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要不我一定会把杨送到医院去。

“帮我一次,我要追到她”“很显然你是疯了,居然会喜欢她!我绝逼不会帮你的!”·我的表情仿佛在朝圣,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是正义的化身。“30块的点卡!”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印着肥肥的红胖子的卡,然后,作为正义化身的我,缴械投降了。


去图书馆借一本张爱玲的半生缘,到咖啡屋里去点上一杯卡布奇诺,鸾的生活总是这么诗情画意,如果她真的有看过那本半生缘的话!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小矮子,鸾把装小资这件事情做到了极致——一本半生缘看了一学期连主角的名字都可以读错,每次喝咖啡都要三份的糖跟奶,永远都是一副孤独忧郁的样子,如果她不是可以说一嘴流利的天津话,我甚至会以为她是被张爱玲笔下的顾曼桢附体了。

鸾喜欢写信,鸾总是用“燕燕于飞”作为作业与试卷的落款,即使被老师扣分无数也死不悔改,鬼知道为什么作业跟试卷还要有落款。

鸾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孤独与骄傲成了她的代名词。这个形象一直保持到我跟杨的计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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