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场的太太,你的独角戏演了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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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中产阶级的太太,身量高挑,体态丰腴。宽净的前额,秀美的双眼,一笑起来还会如少女般害羞脸红,在已是中年的女人里,实在是难能保有的纯真。

她,一个衣食无忧的太太,从来不用为生活担心。丈夫是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收入颇丰,一双儿女健康漂亮,学业优秀。

她,一个善于交际的太太,请客吃饭时情商极高,总能机智巧妙地为人化解尴尬。风雅地结交了不少作家朋友,令她的客厅时时充满欢声笑语。

多么完美的太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家里的绿色窗帘上印着孔雀图案,地毯上白色的小兔在浓郁的树荫中嬉戏,壁炉架上摆着白釉蓝彩陶器,到处如她的小日子一般淡雅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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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突然有一天,她的丈夫毫无征兆地抛妻弃子,离她而去。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由一个处处充满优越感的太太,沦为一个人人同情可怜的弃妇。

是的,如果你也读过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你一定也看出来了,她就是男主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太太。

整本书里,你会看到有作家柔斯·瓦特尔福德小姐,有荷兰人的妻子勃朗什·施特洛夫,有查理斯后来在塔西提岛遇到的当地土著爱塔……,她们作为女性,虽然各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然而她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唯独这个太太,在中产阶层的交际圈里,她是唯一没有施用化妆品的,处处显得更朴素,更自然。然而作家毛姆却时时让她粉墨登场——她的身份由始至终,一直是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

思特里克兰德养活了太太17年,只要她愿意离婚,他甘心制造一切对妻子有利的原因并承担所有的骂名。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不同意。在最初的震荡和哭泣之后,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的查理斯回来。

她坚定地表示,只要丈夫愿意回来,她会不计前嫌,只字不提,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而查理斯抛妻弃子,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绘画理想,是为了完成自己内心困扰已久的艺术使命,不是为了女人,更不是为了金钱。他早已厌倦了她,又怎么会回来呢?

每当人们同情地议论起这件事,这位太太就会改换话题,好像人家说的是于她无关紧要的小事。一个奇怪的故事在朋友圈广为流传,说她的丈夫为了一个法国女舞蹈家私奔,她还要去劝人家不用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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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是太太红颜已老,青春已逝吗?不,她才37岁,正是一个女人的好年龄,正如红酒一般醇厚迷人,吐露芬芳。

是太太性格怪异、不善持家吗?不,她温顺柔和,善于周旋应酬。住所干净,淡雅宜人,两个侍女也调弄地干净利落,标准的贤妻良母。

是太太没有能力,无法养活自己吗?不,她受过教育,很快就学起速记和打字,开办了自己的事务所。她又头脑灵活,善于管理,生意很能赚钱。

她不仅非常能干,还很善于筹谋自己日后的生活——把住房租了出去,卖掉原来的家具,重新找了两间小房把自己安置好。

有孩子的负累?不,孩子的姨妈和姨父没有子女,生活条件优渥,很乐意为她承担抚养子女的责任。

但她就是不愿意离婚。不仅如此,在她的认知里,女人自己谋生糊口远不如花男人的钱得意。与人谈话,她处处不忘向对方表白自己的高贵地位,以表示被男人抛弃后自己的社会地位仍旧是太太。她还早早就为女儿做好了打算,凭借着一副漂亮的外貌,一定要让她结上一门好亲事,像她一样成为太太,而非独立精彩的女人。

她就这样执拗地以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身份过下去,直到丈夫(她一直认为是)去世,除了太太,她还为自己赋予了另外一个身份——一个伟大天才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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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月亮与六便士》成书于1919年,如今已是接近100年了。然而,在新观念新思潮如此发达的今天,还有多少女人,仍旧上演着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悲剧?

她们每天美衣华服、轻裘豪车;她们每天描眉画眼、粉墨登场;无论华美的袍里藏着多少虱子和跳蚤,无论豪车里有多少委屈和泪水,她们都永远甘之如饴,因为她们永远有一个让她们自以为豪的身份——我是XX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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