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色小獭
01
猝不及防的痛，才真的入骨。
今天下午我拿了本英语语法出来重温一下，然后做一下书本后面配套的习题，一校对答案瞬间让我种怀疑人生的感觉——正确率极其地低。相信每一个信心满满踏上考场的你们，成绩单出来时竟然被挂科了，就是这种感觉了。
我极度地怀疑，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没有办法去相信，这还是我吗？
但真的是记错了词，忘记了用法，所以真的就是错了。
原来，生疏，这个词不仅仅是对于人。书本，题库也一样，相忘于江湖的往往不是单方。
静下心，安慰了一会自己，然后让自己放松，再放松。许是怀疑脑子了，一口气，跑进厨房拎出那袋买了一个星期还尚未开封的核桃。心想，兴许，多吃几个核桃还能补补脑，以形补形嘛！很好，我打不开。使劲，还是打不开。没办法，当你失意的时候，真的连个核桃都可以随便欺负你的。三步作两地进了厨房，扛出了一把刀，对着核桃一把锯，但圆圆的它竟然会走，我马上定住，再用力，鲜血滚滚而出，一时间我没有感觉，只是定定地看，迟钝了两秒钟才惊觉发生了什么。随后，疼痛而来。看着鲜血涌出的手指，一阵手忙脚乱。慌，怕，然后死死捂着，傻傻抱住自己短小的身躯，蹲着，蹲着。
猝不及防的痛，真的很痛很痛。
很多意外，我们来不及去防备，但它已静悄悄地来了。
02
所有斗不过的，都是时间。
听说，那个厨房阿姨走了。
听说是癌症，我们8月份，大家去旅游的时候她错过了去复检的时间，回来就出现问题了。
唉，其实她癌症有很多年的，不过都控制得很好，这条命也算是捡来活这么多年了。
这阿姨以前很省的，重来不舍得为自己花钱，不过，她对她女儿好好，要什么都会满足她的。
不过这个阿姨生前好势利的，看哪个老师嫁得好，哪个人家里有钱，她就会对谁好，菜都会分多一些呢。还有她很喜欢高的女人，她看不起我们这些矮的，不过没关系，她还不认识你。
她很拽的，总说她家在市区有三层房子，其实我们有去过，那都是很老的破旧的房子了，都不知道她得意些什么。
她以前啊，总是说谁谁谁又得什么病了啊！谁谁谁又走了啊！谁谁谁又干嘛了！没想到才几个月，现在竟然轮到她了。人呀……
……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讲着一个我还尚未认识却是身边人的故事。
刚来的时候就听说这个阿姨做的饭很好吃。不过因为生病了，就辞职了。至今，不过四个多月的光景罢了。
不认识，所以没有过多的感觉了。不伤心，也没有心痛，只是有些许的沉重，或许，这是对于所以生命的一种敬重。
前一刻还在眼前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你想见却再也见不着了。随后，可能她的音容笑貌也逐渐淡退出你的脑袋，然后无迹可寻。
珍惜，学会珍惜自己，珍惜身边的人，不要抱有太多的遗憾，这就是对生命最美的尊重。
毕竟，所有斗不过的，都是时间。
03
陪伴是最温暖的回班。
“阿婆，天气变冷了，你要注意多穿衣服啊。”今天一下班走在冷风嗖嗖的路上，我忍不住拨通电话。
今天的广东气温直线下降，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冷风还夹并着毛毛雨。
“哎，我有很多衣服，不冷的。不过风大些，风会吼吼地吹进来，你阿公都还不怕冷得不穿鞋袜，还拖着他那凉鞋呢！他现在在看电视了，你听……”她大大声的喊着，生怕我听不见，拼命拼命的告诉我多一些，像个孩子似地想讨大人喜欢，我就安静地听着。
阿公跟阿婆是大半辈子的冤家了。他们经常吵架，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阿婆一个人在说，阿公偶尔回几句，然后又会被灰溜溜地堵住了。我不知道他们那年代是否有爱情，他们从不会言表这种东西，用他们的话说:用不虐待肚子就是幸福了。阿公出生在1941，阿婆出生在1954，那都是吃不饱的年代。也许食物比爱情更珍贵吧！
一次，阿婆外出7点还未回到家，阿公跟催命似地叫我赶紧打电话给她老太婆回到哪里了！我说电话在里面你自己打啊？他就很凶地说叫你打就快打，一脸的别扭。我一直知道他不会用电话也不会用手机。
后来，在我还没发现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电话了。不够手机至今不会，什么缘由，我至今未知。不过家里一直有一台手机在抽屉里，阿婆多次劝他未果。
这个暑假，阿婆上了深圳姑姑家，阿公一人守着那大房子，空空荡荡。一天晚上，大家陪阿婆逛深圳，她突然心神不宁，非要听到我阿公的声音，一个人掏出手机就拼命地打电话，没人接通，大家都说可能在看电视，没听到响。她不依，半点不含糊，打了隔壁堂叔家的电话，叫堂弟上来看看，她依旧不肯挂电话，一个曾经打电话是让别人给她回复的阿婆。堂弟拍了门没人理，她恨不得马上从深圳回到老家。马上叫我堂弟去砸去拍窗户，愣是怕阿公吓着了！
“你去哪了啊？”
“我刚睡醒了。”
“今天怎么不看电视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
此时，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多。
阿婆雷厉风行地说今晚要收拾东西，明天回家。
或许，她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相伴一生，习惯了罢了，谁知道呢？
上周回家，阿婆偷偷告诉我，他走了，我找谁骂去呢！声音是道不尽的落寞。
阿公的身体越来越差，但是争强的性子却丝毫不减。吃东西经常会吐，走路脚步重得跟大象般，肚子圆鼓鼓地如怀孕9个月了。
我们在外面打着拼搏的旗号，为了生活，为了下一代。却过上了——在远方，无处安放肉身，在家乡，无法安放灵魂的日子，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我们更多的是学会了趁时代的便利，用两端各自有的冷机器，结合无数的电波，一句句嘘寒问暖。不再是“远亲不如近邻”，过上了“近亲不如路人”的生活。
跌倒了，没有知道;生病了，一个人住院。能在身边的，陪伴的，也只有老伴最为可靠。而家，似乎也成为了老人一直为儿女守护的地方。
还记得阿公健步如飞的扛着稻谷的身影，上周，我们给菜地浇水，你已气喘吁吁。
时间不待我们筹备好所有想要的一切，该夺走的会静悄悄地来。我希望的，就是多陪陪，还是多陪陪。
下周，我还陪你们去那小菜地，绿油油的菜，湿巴巴的地。
一周，我要为你们拍一些照片，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
下周，我还要静静坐在你们身旁，静听当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