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这注定是一次让人刻骨铭心的经历。
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能从三百多名报名者中胜出,入选2011年《长江商报》“拯救江豚行动”志愿者。东湖水生所、长江武汉段的调研,三天的培训学习,近一个星期,十六名志愿者驱车奔波石首、监利,行程近千里。走村入户,调查问卷近两百份。„„就在这个夏天,7月下旬至8月上旬。
这一切,只为了寻找江豚最后的避难所。
而这一路走来,耳闻目见,竟使自己的心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在行动的第一站——中科院水生所江豚馆。生平第一次与江豚零距离的接触,对这一可爱生灵的爱怜之情油然而生。让人难以忘怀的不仅是豢养池中几只江豚嬉戏、吃食的身影,还有陪同我们参观的水生所郝玉江博士那忧郁的神情。说实在的,面对江豚生活的自然环境日益恶化,江豚数量急剧锐减的事实,任何有良知的人都高兴不起来。更何况,郝博士是研究江豚的专家。
在长江武汉段的采访调查,就印证了江豚离我们渐行渐远这一事实。在我询问的人群里,只有四十五岁以上的人见过江豚。这让人几乎失语。真的感谢WWF和《长江商报》举办的这一次活动。保护江豚,时不可待~据专家估计:10年后,如不加以保护,野生江豚将走上白暨豚“功能性灭绝”的老路。
8月7日的考察,可谓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在这一天之内,我们考察了石首天鹅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天鹅洲旅游指南》上介绍:这里具有“古朴的滩涂湿地、清秀的长江故道、珍惜鸟类的天堂、野生麋鹿的乐园、濒危豚类的故乡”。
十年前,这里放养5头江豚实验。如今,江豚数量已达到30头,而且每年都有2-4头幼豚出生。
这得益于当地水质优良、无工业污染,地理、水文条件适合江豚栖息繁衍。也难怪国内外专家一致称赞:这是目前世界上对一种鲸类动物实行迁地保护唯一成功的范例。
可让人担忧的是:江豚保护区和麋鹿保护区虽然都同在400公顷的范围之内,且都与WWF合作,但他们却分属两个不同的行政单位。这两个保护区之间怎么合作、协调、或是分享各自的经验,这,是个问题~
待到我们的考察队伍来到监利县的长江故道沿岸村庄,走村入户问卷调查时,我的心里又别有一番滋味。
尽管这里的地理、水文条件与石首的天鹅洲非常相似,表面看来是江豚的最后避难所。然而当地渔民反映的情况让人不敢这么想。
诸如正规渔民(遵纪守法的)与使用违法渔具与捕捞方式捕鱼者之间的矛盾;当地渔民与江对岸湖南渔民之间的矛盾;渔政部门与渔民之间利益的纠葛、纷争;捕鱼门槛的降低导致的失控
等等。渔民的诉求还真不少,听着就叫人头皮发麻。好几次,我都要中断访谈,以便使渔民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也不能不让我心生疑团:这难道就是江豚最后的避难所吗,人与人之间尚不能和谐相处,何谈人与江豚之间呢。
世事如此,情何以堪。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们有WWF,有许多像郝博士这样的专家,有持续关注长江豚类的《长江商报》,还有众多强烈关切江豚的网络和自愿者。
所以,人称长江瑰宝的江豚,请不要哭泣。哪怕艰难险阻,哪怕千里万里,我们将永远追寻你~
我们微笑的朋友,这里为你献上一首歌,(此歌为熊猫而作,但现在它更属于你,属于我们人类)
请让我来帮助你,
就像帮助我自己,
请让我来告诉你,
就像告诉我们自己,
这世界会变得,
更美丽。
我坚信,江豚最后的避难所一定会被寻到。那将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昌昌”——在水一方~
汉阳弘桥小学 黄虹
2011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