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改变的事

文 / 小无儿与花鱼缺

       今天阳光超级好,坐在外面晒太阳晕乎乎的。乡下的人都很热情,路过的时候都会跟我打招呼,说的内容也相似,无非就是小时候在这里呆过一阵子啊,长这么大了。还有一些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经典语句,在哪上学,适应吗,有男朋友吗,工作了吗。一一应付过去之后我搬起凳子回屋里了。

        一是不想去应付这些无聊的招呼了,二是接下来大人们要杀狗了。说来要杀的这狗,没有很好听的名字,叫黑子。因为它全身都是黑的。黑子是表妹的心头肉,成天抱着不撒手,开心了抱着转一圈,不开心了抱着哭一哭。这狗也特别亲人,还会烤火,烤火的时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自从听说了要杀狗,表妹就开始闹情绪了。黑子也好像听的懂一样,本来杀狗是在昨天,结果被黑子知道了,跑出去一天都没回家,还是表妹找到的。找回来黑子以后,表妹抱着黑子在全家面前哭着抗议,说不要杀它了,它还那么小那么可怜。恪守大人们对于表妹的抗议无动于衷,一位长辈说道“不杀他,你给我们买狗肉吃嘛?”表妹说,等我长大了给你买,现在不要杀了好不好。大人们都只是笑笑,然后又沉浸在牌局里。我在旁边看着表妹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有点难过,想起来小时候养的狗丢了之后哭的撕心裂肺。我也附和道不要杀狗了,等明天赶集去买一点回来吃好了。只听见那位长辈又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啊,集上卖的狗肉都是注过水的,哪有家养的好吃啊,真是不知道好歹,你们来过年专门杀狗给你们吃,你还跟着你妹妹起哄,你妹妹小不懂事,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也不懂事吗?今晚上让你婶给你做锅狗肉给你补补。”这番话说的我竟然一时半会不知道接什么好了。表妹在一旁听了之后,哭着喊说“都怪你,谁让你们来了,你们来就杀黑子了,你们走!”我依旧无言,表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婶婶出来打圆场说,小孩子不懂事让我不要跟她生气。转头又给表妹说,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条小狗,你别哭啦。赶紧去屋里去吧。我看着表妹抱着黑子往屋里走,黑子回头看了我一眼,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黑子那张黢黑的脸上竟然有了伤心的表情。实在看不下去的我扭头也进了屋里。

        我坐在屋里生闷气,为什么要杀狗呢,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我们。可从来没人问过我吃不吃啊,我一直都不吃狗肉的啊。为什么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而强行找这么多理由呢。表妹在隔壁屋抱着狗哭不撒手。那位长辈又站起身来,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知道哭,不懂就一边去。说完从表妹手里把狗子抢走了。我没敢再接往下看,没多久门外传来狗的闷哼声。

        终究还是没有逃脱,我再出来的时候只见小表妹抱着凳子,哭着看大人剥狗,我瞥了一眼,看了那么多血腥的片子我却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表妹捡起来一颗带血的狗牙,洗干净以后央求她的妈妈给她钻个洞。她找了根绳子串了起来,戴在脖子上。

        我写下来这些的时候,小表妹走过来说,姐姐刚才对不起不应该吼你,我想应该照顾一下这个刚刚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宠物的表妹的心情,于是回答道,没有关系的我能理解,刚想给她来一波情感放松,表妹玩着她脖子上的狗牙,说:“姐姐我现在觉得狗子不可怜了,因为妈妈说明天就会给我买一只新的。”

         我呆住,此处可以加特效的话,就加打脸特效吧。她拿着我的平板玩的很开心了。

         我还是去晒太阳吧,不要辜负了阳光。

         很多时候,这种伤害是无休无止的,但更让我们无奈的是,这种伤害同样是根深蒂固的。我们常常感到无能为力的难过,因为有一天我们发现了,我们读了这么多书,去了这么多地方感受了这么多具有包容力的民族风情和习俗,我们所学的知识和我们开阔的眼界并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去改变一件事情,改变我们身边的人。

        温故无数遍奇葩说,现实生活中仍旧要接受无数的思想硬性灌输,慢慢的,我们的同道中人一个一个被同化了。在我们改变了以往的偏见、拥有了包容、思想和眼界走足够开阔了的时候,我们参加一次家庭聚会、一次阔别许久的同学聚餐,那种世俗的偏见又很容易的将我们打回原形,因为他们口中的你是什么样子,只是你上了什么样子的大学、找了怎样的工作。他们从来不会因为你思想的进步而为你竖起大拇指。

        而表妹那个小孩儿呢?整日接受着这样的教育,家长们却要求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但是她亲眼目睹了她的表姐——一个已经读了知名一本大学的人,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与体悟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去改变家人固执的愚论。或许,在这个小孩儿的眼里,她已经接受了那样的三观,学习读书对她来说只是缥缈的概念,是没有选择的事,世间的路不是她要走,而是她注定要走。至于为什么要走?no why,走起。

         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信誓旦旦的宣布我们的选择是绝对无误的。因为选择和价值观不容,价值观难以改变,但选择什么都是有足够的包容性的。那些固有的认识,是什么指引着我们画上了一个无需置疑的PASS呢?读红楼梦时,在我们固有的认知里,认为贾宝玉有着如此开放的生活,那么他的年龄不说成熟也一定是有二十又几的。然而,宝黛钗在初会时,黛玉只有十二岁,宝玉只比黛玉大一岁。由此可见,固有的认知是不靠谱的。

          我们应该包容的生活,去看更多,也让更多固有认知中的不可能成为可能。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们无法改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