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奈

  宇宙本无常,人生真无奈。

  意义何处寻?人间情何在!?

按易理理解,人常一般处于三四爻,正处于六个爻中间,做人很难,所以时时有如履薄冰之感,很多人又不安于平常,上一爻难,下一爻又不肯。所以君子终日乾乾,厉,无咎。但如果不这样就会沦为不三不四,不仁不义之小人。

人立于天地间,客观上人是很渺小的。人生真是无奈啊!这正与帕斯卡尔认为:人是宇宙中有限和无穷间的一个渺小的中项。

然而人虽是一棵脆弱的芦苇,但这棵芦苇却是会思考的,抑或能成为圣人。孟子言:世人皆可为尧舜。

人是处于宇宙中有限和无限之间的渺小的无奈的可怜的中项。(对帕斯卡尔部分内容的概括,他对笛卡尔的怀疑到无怀疑的原理也表示怀疑。)以下是帕斯卡尔《思想录》中对于人是什么的相关精彩论述:

人在自然界中到底是什么?对于无穷而言就是虚无,对于虚无而言就是整体,是无和有之间的一个中项。他距离理解这两个极端都是无穷之远,对他来说,事物的目的以及它们的原则都是无可逾越地隐藏在一个无从穿透的秘密里面;他来自虚无又被无穷吞没,而这二者他都看不到。

他处在既不认识事物的原则又不认识事物的目的的永恒绝望之中,除了隐约看到事物居中部分的(某些)外表以外,他又能做什么呢?万事万物都出自虚无而趋向无穷。谁跟得上这些令人惊讶的进程呢?这些奇迹的创造者理解它们,别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人们没有能力理解这些无穷,便冒然地转向研究自然,就好像他们与自然存在某种比例似的。他们的目标无穷,想根据同样无穷的推测,去理解事物的原则,并想由此而达到认识一切的目的,简直令人诧异。因为如果没有假定,或者说没有一种与自然一样无穷的能力,我们就形成不了这个计划。

了解情况之后,我们就会明白,大自然把它自己的形象和它创造者的形象铭刻在万物之上,万物几乎都带有大自然的双重无穷性。因此,我们就可以看到,一切科学在其探索的范围内都是无穷尽的,因为谁会怀疑例如几何学有无穷无尽的命题需要证明呢?就其原理的繁多和缜密而言,它们也是无穷的;因为谁不知道那些被我们当做最后命题的原理,其本身是不能成立的,它们得依据另外的原理,而另外的原理绝不自认是终级原理,因为它要其他的原理来支撑呢?可是我们却把某些东西看成终极,其理由跟我们看待物质的东西是一样的。对于物质来说,凡是超出我们的感官感受范围之外的,我们就称之为不可分割点,尽管按其本性来说仍然是无限可分的。 在科学的这两个无限中,宏观的无限性是最容易感觉到的,这也是很少有人自诩无所不知的原因。德谟克利特说过:“我要论述一切。” 然而微观的无限性却不那么明显。哲学家们动辄宣称已经达到了这一点,但正是在这儿他们都栽了跟头。这就产生了像《万物原理》、《哲学原理》这些常见的书名以及类似的名字,这些名字尽管表面收敛,实际上跟另一本刺眼的书《全知论》(Deomni s cibili)一样喜欢浮夸。 与把握事物的周径相比,我们很自然地相信自己更有能力到达事物的中心,而且世界可见的范围明显超出了我们的感官。但是,既然我们比小事物大,我们就自信更有能力把握它们。然而认识虚无所需要的能力并不比认识一切更小;二者都需要有无限的能力;在我看来,谁要是理解了万事万物的终极原理,谁就能最终认识无限。二者是互相依赖的,是相通的。这两个极端因互相远离才能互相接触和结合,在上帝那儿并且唯有在上帝那儿才能重逢。 让我们认识自身的局限吧;我们是某种东西,但不是一切东西。我们存在的事实剥夺了我们对于从虚无中诞生的第一原理的知识,而我们存在的渺小又遮挡了我们对无限的视野。 我们的智力在思想的范畴里所处的位置,与我们的身体在自然领域占有的位置相同。 我们在各方面都受到限制,因此我们的能力在各方面都表现出这种处在两个极端之间的状态。我们的感官不能感受任何极端:声音过响,震耳欲聋;光亮过强,令人目眩;距离过远或过近都有碍视线;论述过长或过短反而会语焉不详;真理过多使我们不知所措(我知道轻和过于年老都妨碍精神,教育太多和太少也是如此;总之,对于我们而言,极端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也不在它们的眼里:不是它们回避我们,就是我们回避它们。 这便是我们的真实状态;它使得我们既不可能确凿有知,也不可能绝对无知。

我们航行在辽阔无边的区域里,永远没有把握地漂流着,从一头被推到另一头。我们想抓住某一点让自己稳定下来,可是它却晃荡着离我们而去;如果我们追上去,它就会挣脱我们的掌握,从我们身边溜走,永远地逃遁了。没有任何东西为我们驻足。这就是我们的自然状态,然而又是最违反我们天性的;我们渴望找到一块踏实的地基,找到一个永久的最后据点,希望在上面建立起一座通向无限的高塔;但是我们的基础整个儿坍塌了,大地裂为深渊。

因此,我们就别去追求什么可靠性和稳定性了吧。我们的理性总是被表象的变化无常所欺骗;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有限固定在两种无限之间,它们既囚禁有限,又躲避有限。 如果大家明白了这个道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安于大自然安排给自己的那种状态的。既然我们命中注定的这种中间状态总是远离两个极端,那么人类多了解一点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假如他有知识,他会升高一点。但他距离终极还不总是无限遥远吗?哪怕再多活十年,我们的生命不也是同样无限地远离永恒吗? 从这些无限的观点来看,一切有限都是等值的;我看不出把自己的想象建立在这个而非那个有限之上的理由。光拿我们自身和有限作比较,就足以使我们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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