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第一次去北方,就应该冬天去,觉着夏天的北方少了点该有的调调。
在西宁的第一个早晨,据说有零下十几度,我穿着短袖加外套,踏入西宁已然阳光散落的街道,按照昨夜茅给的建议,寻着前往塔尔寺的道。
从北气象巷到南气象巷,到横穿昆仑桥下那条河,初次感受到千里冰封的寒意,有个大伯在河上踩着冰刀鞋,好不惬意。管理站到塔尔寺的公交只要三元,感觉确是跑了好长一段路,从城区到郊区再到县城,爬坡的时候总有巴士气竭会往后倒退的感觉。
西宁的阳光很耀眼,不知道啥原因,今天心情也似这天气一般万里无云。下车后,沿着长长的坡道迈向塔尔寺。
塔尔顶着的天空别样蓝,我没有寻求导游的带领,独自闯进这庄严神圣的地方,走到哪,手机拍到哪。
看着四散而去的鸽子,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地方,静谧却不失活力。我算不上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更少接触藏传佛教。只是小时候,奶奶还在的时候,经常带着我去南方的寺庙,虽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但这份熟悉地感觉让我回忆起佛的庄严,容不得半点亵渎,我很虔诚地礼拜,似有所求的奉献我的敬意。
由于没有导游指引,我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塔尔寺的小道上,顺着一个长长的,安静的石阶去往路标上指着的吉祥行宫。路上遇见一只猫,悠闲地晒着太阳,本只想拍一张。却受宠若惊地获得它的信任,一个劲地往我手上蹭,一只红着眼睛的狗打破了这份闲适。开展了一出一厢情愿的猫狗大战,等狗望着墙上的猫无能为力悻悻走了之后,小猫又闲庭信步似得跳下来,重回我的怀里,晒着太阳,蹭着痒。
时光渐失,才猛然想起,塔尔寺之行,才刚开始,便不舍地向它挥手,让它继续它的闲适,我继续我的行程。
西宁的雪或者说塔尔寺的雪与南方的雪不一样,像白色的细沙,化于我掌心的温度,飘散在不那么刺骨的寒风里,让我一时忘了它也带走了我掌心的丝丝暖意。
来回摩擦着手掌,哈着气,我走进现在已无人看管的吉祥行宫,惊走了一只花猫,留下一只老黄猫,是我为无物地晒着自己的暖阳,不惊不惧,好不闲适。
之前,刚进塔尔寺的时候,路上的导游说,十几个殿,我一个人,瞎逛,不明所以,不知典故,甚至会不知往哪走。我不以为然,到处都写着游客止步的字样,我并非来朝圣,也并非来了解藏传佛教的典故,无意间听到了,我之幸。倘若我一圈走下来,走马观花般地途径那些个殿堂,过眼即忘,那也是缘分,不强求。
也许,比起殿堂里的庄严,我更爱路上的小道,小道旁光秃秃的老树,已经碧蓝碧蓝的天空。
行程还未过半,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茅说的,冻关机的现象,我本以为是夸张。也许也是佛说的,别光用眼和相机去看,去记录,用心去体悟吧。
我索性收起手机,用佛的语气安慰自己,不再执着于美景,开始用心去感悟只属于寺庙的庄严神圣。仿佛看到已过世的奶奶,牵着年幼的我,虔诚地走进佛的世界。那是她的信仰,这一刻,我深以为然地信仰她的信仰,我虔诚地跪在佛的面前,虔诚地磕着头,祈祷着佛轻手抚去我前世的悲哀和现世的烦扰,我虔诚地往功德箱里塞了毛爷爷。对,都是信仰,以信仰换之。
在度母殿的院里,我没进殿,久久杵在那,看着一个穿着藏服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地围着殿堂一圈又一圈踱步,渐渐化开的屋檐屋顶的冰,滴答滴答地为殿堂的庄严添了几分灵动。
又见塔尔寺的猫在金刚坛城,一个老人坐在店门口晒着太阳,打着瞌睡,院子里有两只猫。我进去的时候就站在院里看着猫,那只大猫看着我许久,见我无害,便视我为空气般的开始自己的游戏。
它与一只黄背白腹的小猫扭打在一起,纠缠在一起,在院子的石板地上滚动。慢慢的,滚到我脚下,我蹲下去细看,便是心头一惊,那只小猫空空的眼睛不见眼球,露着粉嫩的白肉。心里一阵心塞,一阵心疼。它看了我一眼,或者看不见,又继续与大猫嬉闹,突然又感觉它似乎看得见。
哎,塔尔寺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