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6年12月31号离开曾经的那份文职工作起,迄今已然十年有余了。
对于我来说,从那里算起的这个十年,似乎才是我真正的人生开始,真正地体验到了人生里扑面而来的悲欣交集,百味杂陈。
在这十年里,我再未真正写过一篇完整的文字,更别提原创了。当然,十年之前的那个我,也写得不怎么样,大多写的也是比较私人化的散记或呓语。
真切的、琐碎的、又如炼狱式(也许用这个词会有夸张之嫌)的生活,开始是让我无暇再仔细静下心来写点什么,后来是渐渐地真的写不出任何什么了。由不知所措,直到渐渐枯竭。
当然最初的更多时候,是因为自我排斥,拒绝借助文字的方式进入往事。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有想象力的人,每每端起笔来,写下的大多都是真实的。
为了回避那些自觉是很痛苦的过往,强迫自己脚踏实地生活(其实以前也是脚踏实地的),我离开了网络,并发誓不再触摸电脑,不再上网,以不再得到有关的消息或讯息,去干任何不需要用到电脑的工作都可以。
之后的2007-2013年,我的工作和生活全然离开了电脑,当然也与网络彻底中断,直到2013年买了一个智能手机,我才再次与网络、与外界联接上。
现在想来,我觉得我的确是与时代脱轨太久,很惊讶自己曾经一度那样地我执过。也曾常常被那一帮比我小8~12岁的同事友情抗议说:姐姐啊,你out 啦!!
当然这十年期间,我并未放下过对文字的喜爱、那一如既往的钟情。在电子书、微阅读开始流行的时候,我仍然还在进行纸质阅读,现在亦然。工作之余的时间,除了应付日常琐事,大多都花在纸质上。我只爱文字,别无它爱。
其实阅读与写作是两回事的。阅读是一种兴趣和意愿,再上升高一点,它会是一种对文字进行欣赏、甄别、素养的能力。写作的要求高太多,它需要天赋、才华、想象力和表现力,……(我写得这么滥,竟然将句子们停留到了这里,大言不惭!)
———我想说的是,很多年后的某天,我静静坐下来,想尝试写点感想式的文字,但脑海里一片空白。于是我又尝试回忆,心想写真实的总好点吧,然一片混沌。
我悲哀地发现,我再也不能像十年前那样,想写就有得写,会有句子顺着指尖流泻于纸页上、屏幕上。即那种在文字感觉上,不太困难的、不用停滞的通畅自如,已经消失了!真的早已渐渐消失了!从这真正体验的人生中,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后来,我又尝试过多次。老实说,这几年来,我无数次地进行这样的尝试,但我就是整理不出来、也发散不了,更别提想象和虚构一个什么故事了。
近两三年来的每天,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常景,我长时间地或仰躺着或趴伏着,听不到自己的呼吸,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像一片静静趴在某个树枝上的叶子,或者是一只停止不动的船。无论我睁开眼或闭着眼,我的周围是寂静的,我的思绪大多都在回忆中。
对不起!我克制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多,竟然还是在以活在过去的方式活着。我觉得我最对不起的,是我自己。
静下来的时候(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静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内心深处认为,只有文字才能安慰我,因为文字才是我的最爱。在现有状况不会有太大改观的情况下,我明确知道,只有写出点什么来,也许可以救赎(这个词是否用得过大呢)我。它属于治愈的范畴。
其实订阅和关注“写手圈”已有一年多了。这次的训练营活动,是在好几个朋友不同时候给的鼓励之下,终于决定参加的。我的愿望很微小,只要能写出来就行,估且不论写得好与坏。
昨晚已经在学友群里说过,其实我还是不太能写得出来。因为我麻木麻痹得大久了。导致这麻木的,是逼仄的境地。但这就是我的境地啊,它是一个圈界。试图改变、突破、挣脱的努力一直在做,但,我要怎么说呢?还是借一句他人的话来用一下吧,这样我也许可以显得轻松一点:命运已然把我卡在了排泄的时辰。
我就在这最初甘愿自卡、然后真正被卡的状态下,参加了这个活动。其中,每次的作业都是我的原创(即非借来),但它们都不怎么样。除了第一篇是现在写的、及第九篇是十多年前写的外,其他的都没写完整,也都写得蛮矬的。
但,在这活动最后结束之际,我应该不要在此找缺陷和不足,而应该去对应30天前的初衷,不是吗?
至少,我是真的在慢慢地、一天天一点点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唤醒自己,无论它们多么多么笨稚拙劣。
至少,我已经像一只蜗牛那样,虽然是个爬行科,却做着一个可以飞行的梦。这个梦,已经从零开始了。有梦,比没有梦要更快乐、活得更有希望些,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觉得应该对自己好好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