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鬼神听

光若灿烂时，星已死灭

总有些话，无法诉诸于人，无法言诸于口，无从说起，不知何言，只好说与鬼神听。

可是，所谓的鬼神在哪里？又是否能够听到凡人的祈祷和哀告呢？这就不置可否了。用唯心主义的“我思故我在”模式来谈论的话，那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当争论陷入僵局时，这一说法似乎为大多数人所接受。

事实上我们知道，很多我们暂时不知道或者不信的事物，并不等于不存在，这些事物的存在与否，也不取决于我们信或不信，就如不能因为眼瞎看不到太阳而说它不存在。

那漫天的鬼神，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没见过。《周易•系辞上》言“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莫不过于此。

倘若魔鬼存在，与之交易又何如？作为超出人类的存在，它们肯定可以满足我们那些求而不得之事之物之人。想得到的越多，付给它们的就要越多，直至我们交出自己的灵魂（生命），毕竟魔鬼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

倘若魔鬼存在，那么神灵肯定也是存在的。为何？因为它们也是魔鬼，只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魔鬼罢了。同所谓神灵交易，献上世俗的供品是其次，跪下磕头也好，顶礼膜拜也罢，万恶的却是要付出自我的信仰，这代价比付给魔鬼生命还要严重。

所以，它们只是披着神灵外衣的魔鬼。倘若它们存在着，那些无法诉诸于人的欲望，那些说与它们听的言语，倒是可以达成交易，只是，并不平等，有时候你付出了，并不一定有收获。

若是它们存在，那么又存在哪里？迦叶尊者拈花一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否说明魔由心生？难道它们存在于我们的内心？倘若是，那倒无怪乎能够听到我们那些无法诉诸于人的言语。

就像《庄子•外篇•胠箧第十》里面提出的“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一样，鬼神不死，欲望不止。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那么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也是不死不灭的。若是达到程朱所提倡的“存天理灭人欲”这个境界，那么，这岂不是漫天遍野的鬼神们的末日？

但是，程朱也做不到，它们只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面要求别人，与披着神灵外衣的魔鬼又有何异。所以，这世间终究是魔鬼横行，群魔乱舞。

说十句不如做一件，有些话倒不如不说，自己知道就好，这样鬼神就不会听到，妄图光说不做，鬼神就会赐予，只不过是妄想罢了。黑格尔批判哈姆雷特所说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妄求鬼神者的讽刺。

大多数沉默走在路上的年轻人，对于鬼神来说，无异于是它们的黄昏。

他们心中没有所谓的鬼神，这是否是一种不幸？又是否是不幸中的万幸？

文／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