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都在渴望《不一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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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温《不一样的天空》,13年前的德普和小李。那时,好像干净得不会老去,如此清澈、美丽。幸好有镜头记录着曾经这样美丽的面庞。还好,电影里的他们,终还是那样年少、透明,一颦一笑,都让人心怀欣喜。

这部影片英文名是what's eating Gilbert Grape,其实用“什么在吞吃Gilbert”,也未尝不是最好的诠释。电影里的小屋,夕落时,远远望去,孤独得伫立在黑夜里,那么小,而,被困在里面的人那么大。多想挣脱,但已经是长在里面,是已经融为一体了。

Gilbert的母亲,这位年轻时小镇上最美的女人,面对命运的残酷,只能用“吃”来麻痹自己。以为自己被食物填满就不再孤单,就可以撑过所有问题。就像Gilbert自己形容的:“她就像是一头鲸,一头搁浅的鲸。”她的美在一口一口的咀嚼中被吞噬、孩子的依靠被吞噬、这个小小的家也快要被吞噬。无力是多么可怕,可怕到失去自我。越想要抓取,最后竟然只留下满目疮痍。最后一幕,她奋力向上攀爬楼梯,到达楼顶时,她的全身因用力过多而出现斑斑红迹。但,这一刻,楼下的孩子们虽在担心着,却是心怀喜悦,他们期待着这新的一天太久太久。正如,她的离开,她同房子一起被点燃的那一刻,他们拉扯着内心的悲伤和不舍,却如释重负,他们一直在等待命运赐给他们这一刻。这一刻,于他们而言,是全新的开始,充满希望。

我们常常被捆锁在生活所谓的“意义”中,失去自我。你有多久没有看过日落了?你是否也常常错过和忽略内心真正的声音?

身边经常有这样一群自称是“过来人”的声音,“女孩子不能拖”;“要趁自己还有资本,找一个称心的”;“你也不小了,别不当回事”。没有人会不把即将和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不当回事,只是劝你的人总想要大家都一样,因为在这样一群人的意识中安全感不是自己给的,而是“大家都一样”给的。

多么可怕,当你一睁眼,当你一抬头,当你一呼吸,你就知道,脚该往哪里迈,一年一度,你像熬过死亡、迷朦长大的Arnie和Gilbert一样,等在路边,等来露营的人经过,好来呼吸一口新鲜的氧气,以证明你还和这个地球上的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一起共存亡。

我们被套在重复里,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期待,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看看天空。当生活的正常轨迹没有被打破时,我们常常以为我们是别人口中的“那样的人”。就像Gilbert问Betty,“你为什么选择我?”,Betty告诉他,“我可以选择任何人,但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他忙碌在家庭琐事中,来不及思考,迷失自我,无暇顾及更多,也许他已察觉到自己的疲惫和对母亲的气愤,但他已无力反抗,只能这样被生活拖着走。里面有一幕,有调皮的小朋友跑到Gilbert窗前想要看传说中的“鲸鱼”妈妈,Gilbert不仅没有赶走他,反而抱起他,让他看个仔细。朋友指责他,但Gilbert只是笑笑,或许他也早已觉知自己的生活像个笑话,他想要别人来戳穿这个自己一直费力维系的“假象”,这个以爱冠名的“假象”。

有的时候,或许连我们也意想不到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期盼,期盼一场灾难、期盼一出闹剧来打破现在死一般的沉寂,让我们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为什么不远游,为什么不离开,因为有牵绊,有牵制,有太多渴望只能埋在心底的无奈。

Becky的出现,像是上帝精心挑选送给Gilbert的礼物,或许是因为常年在外漂泊的Becky从Gilbert深藏眼底的温柔中看到了他对家的那份浓浓爱意让她找到了停留的理由,或许是Gilbert从Becky身上看到了从未到过的外面的世界让他像个被唤醒的婴儿终于开始憧憬一些什么,他们似乎在对方身上都找到了自己缺失已久、渴望已久的东西,于是,那么自然,那么相适,两个年轻人在心里默默存放起对方。有一幕,结束葬礼的Betty来到Gilbert工作的地方与他见最后一面,她离去后,刚巧来到店中的Becky偶遇这一幕,于是她问Gilbert,“你会想她吗?”Gilbert答,“会”。听到这样一句回答后,Becky嘴角竟泛起一丝微笑,“很好”。也许这就是Becky喜欢上Gilbert的真正原因吧,总是那么温情,对任何人,对任何一个在自己生命中经过的人,甚至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都充满温暖。

我们常常迷茫,是否生活的主动权真的在我们手中,或许,年纪越长的我们,可期待的也越来越少,也因此不再去想象,也停止思考。但总是那么想爬向高处,想惹人关注,像Arine一样,无法真正辨析自己的位置,也不能真正融入这个社会。于是,总是想要往上爬,爬在树端,让大家都来找自己;或者爬向高塔,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于他而言,存活只是为了眼前简单的快乐。而清醒着生活的Gilbert,却一直处在无法寻找到生活方向的无力感中。

生活中,太多瞬息万变的事,但太多人都被捆锁在自我和环境禁锢的世界中,无法寻找自己,是的,甚至连开始都是这么困难。每个人都在尝试洗心革面,寻求自己的意义。或许,依赖不是坏事,让安全感在纷繁混乱的尘世中多一处栖息地总是好的,但当依赖成为一把锁,将我们锁在一所很小很小的房间里,无法打开房门,无法看夕阳下孩子的嬉戏、听老人沉默间对人生的叹息。或许,彼时,就放弃挣扎,卧地而席,计划在里面吃成一个胖子并不是最好选择。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那么不同,或恪守不变,或叮铃作响、或烟火缤纷。每一秒间,总有些漂浮在空气中的东西,和什么发生着碰撞,撒下轻妙的旋律,或在指隙间、或在漫步间,怎样的天空,才算是不一样的,或许用心看过,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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