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台诗案


北宋。神宗元丰二年。

太湖一游船传出歌妓之声,清越婉扬。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曲歌毕,短暂无声。

“苏兄的这首《江城子》凄婉哀伤,加上画舸姑娘如梦似醉的歌声,真是让人如坠巫山云雾,一时间忘了凡尘俗事了。”一个白衣公子叹道。

“是啊,苏兄的这首悼亡之作倒是也让我想起已故的亡妻,心中不免悲戚啊。”又有一位客人掩面落泪。

“今日本是游湖赏月的乐事,怎么竟都悲戚起来了。这都怪画舫,这么好的日子何故选了这首曲子。”苏轼责怪画舫。

“哎,苏兄莫要错怪了画舫姑娘,这首曲子是我点的。”一位公子为画舫开脱。

“是啊,是啊,是我们想听画舫姑娘唱这首曲子,方才点了的。苏兄几年前作了这首曲子,便风靡大江南北,歌妓无不以擅长此曲为傲。苏兄为故夫人亲手种下三万棵松树的故事亦成了当世爱情的典范,令世间女子倾慕啊。”

这位宾客说完,其他宾客便笑了起来。

“已是半个老翁,何来女子钦慕啊?”苏轼说完也大笑。

“今日既是赏月,不妨都出来,伴着这湖上的清风,让画舫姑娘再来一首苏兄的《水调歌头》如何?”有人提议。

“好,好,好。苏兄的《水调歌头》一出,让千古以来的咏月之词都失了颜色。”

大家都从船舱走出来,画舫也跟着出来,坐定后拨了拨琵琶,清清嗓子欲歌。

“苏大人,苏大人!”岸上有人大喊。

苏轼一看,是家里的童仆。

“何事大呼小叫?”苏轼不悦。

“家中来了客人,夫人让你速速回去。”童仆回道。

“家中来客,让人打发了便是,没有看到我正和几位大人吟风赏月么?为何来破坏我的兴致?”

“是南京家中来的客人,说有急事。夫人让你速回,万万不可耽误。”童仆又喊道。

“哦?你稍等片刻,我一会就来。”

苏轼转向船上的客人,说:

“诸位,实在是抱歉,子由远在南京,若不是急事,不会遣人深夜急访。恕我今日不能奉陪了。”

说完便乘了小船上岸,和童仆一道回去。

苏轼府上。

大厅中有一人,来回踱步,见苏轼回来,忙迎上前去。苏轼一看,是弟弟子由的家仆王成。

“苏大人,大事不妙。”王成走上前,额头还冒着汗。

“怎么了?难道是子由出了什么事情?”苏轼忙问道。

“不,我家大人一切安好。是大人您遇到麻烦了。”王成叹了口气,说:

“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给皇上写的那篇《湖州谢上表》么?”

“记得。怎么了?”苏轼问。

“几个月前,监察御史何正臣上书皇上弹劾你,他摘取你这篇上表中的句子,说你暗讽新法,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哦?我倒是不记得那篇表文有何言辞不妥之处。”苏轼仔细回忆。

“大人可是提到了有关“新进” “生事”之类的词?据说是这些词惹了麻烦。何正臣说“新进”乃是对新法中擢升官吏的贬称,而“生事”一词则明显是攻击新法。”

苏轼想了想,自己的表文中确有一句“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表达的是他不愿参与朝廷争斗,想要远离纷争,去地方上做个小官吏的态度。

“仅凭此事弹劾我?皇上作何反应?”苏轼问。

“据说当时皇上面有不悦,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未曾料到,此事只是个开端,后来朝中便陆续有人从你文章中找出一些句子加以指责。前几日,御史台里行舒亶上表弹劾,据说是从《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寻了几处暗讽朝廷的证据,随后国子博士李宜之、御史中丞李定纷纷上书弹劾你。尤其是御史中丞李定,他力劝皇上,要对你处以极刑。”

王成说完,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啊……”苏轼听到极刑这两字,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已下令缉拿大人你回京,大人需早作准备。”王成接着说道。

“此事子由是如何得知?”苏轼问。

“是驸马王诜王大人,他在京城听说了此事,立刻遣人奔赴南京,向我家大人告知。据说朝廷派出的钦差皇甫遵也已从京城出发,要缉拿你回去审问。我日夜兼程,幸而赶在了他的前面。”王成说。

“好的。我知道了。”

苏轼踱步到门口,看了看头上高悬的明月,叹了口气,问王成道:

“子由身体近来可好?”

“我家大人身体安好,大人不必担忧。”王成说。

“好。你从南京远道而来,一路马不停蹄,想必也已经累了。今日就在我府中客房住下,歇息几日再回南京吧。”苏轼呼来下人,让他带王成去客房休息。

“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家大人还在等着我的回信,我须立刻动身,回南京复命,以免我家大人担心。我也不宜久留,若是被人知道我前来报信,难免牵连了我家大人和驸马。”王成说完便辞了苏轼,乘着夜色赶回南京。

王成走后,苏轼的夫人王氏从外面进来。

见苏轼在屋内来回踱步,便上前问道:

“王成此来何事?”

苏轼便把何正臣上书皇上弹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文章!又是文章!你因为这文章,吃了多少的亏?如今连命都要赔进去了!”王氏抱怨道。

“夫人且莫怪我。现在时间紧迫,还有事情需要夫人帮忙。你去把朝云叫来。”苏轼说。

王朝云是苏轼的夫人王氏几年前从歌舞班里买来的侍女,刚入苏府的时候,王朝云年方十二,如今已经是一个妙龄女子。她才思敏捷,举止贤淑,是苏轼的红颜知己,苏轼称她为“天女维摩”,给她写了很多诗词。每次苏轼烦闷之时,王朝云就给他唱曲解闷。

夫人王氏虽看在眼里,但她也深知苏轼的风流,即便家中没有这样一个女子,也定会在外面寻花问柳。与其如此,不如有这样一个女子,能留他在家中也好。加上王朝云对夫人王氏极为尊重,处事得体,王氏就对她也颇有好感。

过了一会儿,王氏就带着王朝云进了屋子。

苏轼又把事情的原委和朝云说了一遍,朝云只默默点头,没有打断他。只是在苏轼说完后,问了一句:

“那事到如今,该如何应对?”

“这次恐怕我是遇到大麻烦了。”苏轼说。

“此事恐怕不是针对你一人这么简单。”王朝云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要劳烦你和夫人,今晚可能要辛苦一个晚上了。请夫人和朝云与我一起,把家中的书信全部检查一遍,若信中有谈及朝政的只言片语,都务必将信挑出烧毁。”苏轼说。

“我看你那些信留着也没用,都是祸害,还挑什么挑,不如一并烧了,省得麻烦。”

夫人王氏一脸怒气。

“夫人那是气话,岂能如此?这些信件中不乏当今名士精妙文章,更有一些书信是父亲和子由所写,岂能一把火烧了。”苏轼苦笑。

夫人王氏不再说话。于是三人挑灯忙碌。

京城。御史中丞李定家中。

书房中有三人,小声低语。

“皇甫遵何时出发?”李定问。

“明日一早出发。”

答话的是监察御史何正臣。

“叮嘱他,务必日夜兼程,赶往湖州,将苏轼带回御史台,万不可耽误了行程。朝中多有大臣和苏家来往密切,若是被他们抢先通知了苏轼,我们就会很被动。”李定说。

“此事王安石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监察御史里行舒亶问道。

“王安石大人并不知此事。”李定说。

“啊?这……”舒亶大惊。

“弹劾苏轼一事,乃是我与何大人二人的意思。”李定看了看何正臣,何正臣点了点头。

“我以为此事乃是王安石大人的意思,你们……”

舒亶指着李定和何正臣,气得跺了跺脚,接着说:

“没有王安石大人的支持,仅凭我们几个,恐怕……”舒亶摇了摇头。

“王安石大人……哼……”李定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世人都以为王安石大人是个奸臣,还有人说他欺世盗名。这都是拜那苏家那死去的老东西苏洵所赐,他那一篇《辨奸论》,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却字字暗指王安石大人,让世人都受了蛊惑。可他们哪里知道,王安石大人虽非完人,却绝非小人,他心里除了变法改革的千秋大业,其他事情都丝毫不放心上。”

“苏家一门真是可恨至极!卖弄文字,蛊惑世人,个个都是罪不容诛!”

舒亶咬牙切齿,然后又担忧道:

“可眼下若不争取王安石大人的支持,我们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李定看了看舒亶,轻蔑地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说道:

“新法推行不利,朝中已有很多大臣不满,好在当今皇上支持,大臣们才有所忌惮。只是眼下这新法,两位认为它还能成功么?”

“这……”何正臣露出惊异之色。

“这新法,不过已是强弩之末罢了。”李定摇了摇头。

“李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您不是坚定拥护新法的么?”舒亶不解。

“哼,拥护新法,这朝中的大臣,与其说是拥护新法,不如说是拥护皇上罢了。皇上重用王安石大人,支持他变法,那我们自然要顺着皇上的意思。”李定摇头说。

“李大人的意思是,王安石大人此次恢复相位,也不能长久?”舒亶问。

“哼!长久?你何时见过大宋朝的宰相能长久的。眼下新法失利,皇上虽行改制,重新起用王安石大人,表面上信任,实则早已有了怀疑,皇上应该也知道,新法虽看似美好,实施起来却过于理想,难于推进,最终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李定脸色凝重,接着说:

“若新法彻底失败,到那时,王安石大人,还有我们这些支持新法的人,是什么下场,在座二位已经为官多年,想必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

“所以此次不管是否得到王安石大人的支持,我们都必须孤注一掷了。”舒亶面色阴沉地说。

湖州府官衙。

皇甫遵带着一行人,在府衙等候。

苏轼躲在后厅不敢出来。

通判祖无颇说:“眼下躲是躲不过去了,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苏轼想了想,觉得祖无颇说得有理,便心一横,准备出去。

“衣服,你把衣服换上。前堂的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祖无颇提醒道。

“我一个罪人,怎么能穿官服出去呢?”苏轼说。

“你的罪这不是还没定么?”祖无颇说。

苏轼觉得有理,就穿了官服,出门迎接皇甫遵。

见皇甫遵带了十几个朝廷的钦差,苏轼心想不妙,就说:

“苏轼一向喜欢写些诗词文章,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的大臣,今天看到这阵势,自知是难逃一死了,只是希望大人能网开一面,让我在临行前回去再见家人一面,说几句道别的话。”

皇甫遵面无表情,说:

“没那么严重。”

说完就把朝廷的文书递给苏轼。

苏轼接过公文一看,只有寥寥几行,说他写诗嘲弄朝廷,让他回京接受调查。

“这些人都是来保护苏大人的,苏大人不必担心。”

皇甫遵看了看随行的十几个钦差,依然面无表情。

听了这话,苏轼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朝廷派了这么多人保护他,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他之前想的一样,他只是个棋子,对手要用他来布局,把更多的政敌一网打尽。

船行至扬州江面。

苏轼说船舱中空气污浊,想出去透透气。走到舱外,他突然猛地朝船头跑去,两个眼明手快的钦差见情形不妙,冲上前去制住了他。

皇甫遵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也不说话。

一会船行到太湖,苏轼又说久在舱内头晕,要出去透气。

皇甫遵在一旁开口了。他冷冷地说:

“苏大人想一死了之,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若一死,不正说明心里有鬼么?等你死了,你的弟弟苏辙,你的家人,难道就不会因此受到牵连么?”

苏轼觉得皇甫遵所言不无道理。自己方才在路上只是一直担心自己连累了朝中的朋友,却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弟弟和家人也身处险境。

御史台大狱。

苏轼在牢房中闲来无聊,就捡了个小石子,在墙上比划。

这时有人探监。苏轼转头一看,正是那个上书弹劾他,要置他于死地的御史中丞李定。

“苏大人这是在写诗么?”李定看到苏轼手里的小石子,嘲笑道。

苏轼看到李定,没有理睬。

“大臣们都说苏大人的一根笔可以搅动乾坤,我看他们说得不对,苏大人手中即便是没了笔,一个小石子也足以翻江倒海。”李定啧啧嘴,假意赞叹。

“李大人这是来取苏轼性命的么?苏轼已在大人的牢中,又何必多言取笑呢?”苏轼冷冷地说。

“苏大人误会了,苏大人是当世第一才子,声名远播,拥趸者更是数不胜数。在这御史台,哪怕是缺了一根汗毛,我也怕说不清楚,又岂敢加害大人。”李定笑着摇头。

“李大人抬举苏轼了,苏轼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吏,地位卑微,只喜欢弄些文墨而已。谁知竟招惹得朝中的大人们为此大费周章。”

“苏大人真是过于自谦了。苏大人的文章是当世一绝,连皇上都能放下手中的汤羹急着一口气读完,大臣们又岂能不惧怕苏大人三分呢?苏家满门文雄,令尊苏洵大人的一篇《辨奸论》,写得文采飞扬,王安石大人至今难以洗去欺世盗名之嫌,试问这样的笔,和那杀人的刀又有何异呢?”

“家父性情耿直,只随性一书而已,本无所指,只是一些小人,喜欢搬弄是非,以此构陷他人为自己的功名铺路罢了。”苏轼说。

“苏大人才思敏捷,李某自知是辩不过。我倒也没有指责令尊的意思,朝中争斗,各为自己的利益,本无可厚非。这世上自命清高的人,又有几人不是欺世盗名?苏大人远离朝廷,博了一个淡泊之名,却屡作文章,讽喻新政,这无疑是站在了保守派一边,既有派别,又何来淡泊?这难道不也是欺世盗名么?”

李定说完大笑。

“苏轼作诗文,皆是率性而作。即便有些针砭时弊之辞,也只因看不过百姓疾苦,秉笔抒胸臆罢了,绝无参与派别争斗之意。”

苏轼扔了手中的小石子,有些恼怒。

“好,即便苏大人心胸坦荡一心为民,可你能保证你的那些朋友,没有争斗之心么?你又如何保证,你的那些文章,没有被他们加以利用,成为攻击新党的工具呢?”李定质问道。

“这……苏轼倒是没有想过。”苏轼有些语塞。

看到这个情形,李定便凑上前来,小声说:

“苏大人,即便你无心,你也树敌太多,支持新法的大臣们恨你,保守派的大臣们担心你咬出他们,也惧怕你。他们都希望你死。但你若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你的弟弟,和你的家人,就必然受到牵连。”

“这……李大人的意思是?”苏轼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意思是,明日提讯,你把一切罪责通通承担下来。自太祖建国,就定下“不杀士大夫”的戒条,因此你罪不至死。你若迟迟不交代,那朝中的大臣,无论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朋友,都寝食难安。”

苏轼以为李定的话不无道理。

次日提讯,苏轼便如实交代了诗文中却有讽刺朝廷之意。

如《山村五绝》里“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是讽刺青苗法,“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是讽刺盐法,“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则是讽刺朝廷水利工程的。

李定立刻上书朝廷,奏明皇上,说苏轼对弹劾之事供认不讳。

皇上感到有些奇怪,就问李定:

“可有用刑?”

李定说:

“回皇上,苏轼乃是当今文才第一的名士,门生众多,他也善于蛊惑人心,臣担心对他用刑会招致一些不必要的指责,影响朝廷的声誉,就没有用刑。”

皇上勃然大怒:

“苏轼绝非胆小怕事之人,这么快就招认,一定是为了包庇其他人。必须严查,看和他来往密切的究竟有哪些人,尤其是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包括那些已经离开朝野,但是声望很高的人。”

李定立刻跪倒磕头道:

“陛下圣明!微臣定会严查,不放过一丝线索。”

几日后,李定上书皇上,称驸马王诜与苏轼交往甚密,并在有人弹劾苏轼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苏轼,以至于苏轼提前销毁了大量的信件,御史台才没有找到什么实质证据。

皇帝赵顼大怒。

他对驸马王诜在外面花天酒地,宠幸小妾压制公主权威的事情早有耳闻,如今想来,确有藐视皇权的不臣之心。于是就下令削去驸马王诜一切官爵,以观后效。

苏轼的弟弟苏辙,虽无什么书信毁谤朝廷,但也因为给苏轼通风报信被降职调任高安。

后李定又上书皇上,共列出包括曾任宰相的张方平,以及司马光,范镇,黄庭坚等一共二十九人,皆为反对新法之人,皇帝都下诏给予了轻重不同的处罚。

因乌台诗案牵连了二十多人,且多数是当时的名士,对苏轼本人该定何罪却让皇帝赵顼十分为难。

他并不想让苏轼死。

但御史台官员何正臣、舒亶,李宜,李定等人纷纷上书,要求处死苏轼。

正当皇帝赵顼为难之际,皇太后曹氏把他叫到病榻前,说:

“当年仁宗皇帝在一次殿试之后,高兴地说:“我给大宋朝的子孙寻了两个太平宰相!”当时仁宗所说的那两个太平宰相,正是苏轼,苏辙兄弟二人。如今,你要杀了他们么?”

皇帝赵顼便豁然开朗,将皇太后的话讲给大臣们听,并问大臣们的意思。

当时王安石已被再次罢相。时任宰相的吴充便说:

“陛下以尧舜为榜样,不喜欢魏武帝曹操。然而即便是曹操这般喜猜忌的皇帝,也能容得下祢衡这样的轻狂之士。难道陛下还容不下一个苏轼么?”

被罢相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也上书劝皇帝说:

“哪有圣明的朝代杀才子的?”

后来就连苏轼口中讽刺的“新进”章惇,也不遗余力地上书皇帝为苏轼求情,为此甚至不惜和当时的银青光禄大夫,身为下任宰相候选人的王圭翻了脸。王圭支持新法,对苏轼恨之入骨,本想除之而后快。

有了这些一言九鼎之人为其求情,苏轼最终才免于一死,被发配黄州,任团练副使。

出了大狱,苏轼心情大好,当即赋诗一首。

他的妻子王氏骂他不知死活,还敢作诗。其妾朝云则是大笑。

至于此诗内容为何,就留一悬念,请各位看官自行探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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