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联赛二十年 那些城市那些人—— 80后的老青春 之 北京

      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北京就是代表着整个中国，而在你的记忆里面，代表北京的是什么呢？老胡同？炸酱面？颐和园？古长城？还是那支寓意着国泰民安的，风一样的球队？

      我不知道北京国安是什么时候变成全国公敌的，现在到处都是骂国安的，貌似是夺冠那年？反正迟早的事儿，我上大学的时候每去工体看球，球场总是被山呼海啸的“傻X”淹没，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儿，后来就觉得没意思，去了就坐客队看台，人少，找个角落一窝，再后来，更没意思了，不去了，再再后来，离开北京，就再也没回去过。

　　但是当我回忆中国足球这20年，首先想到的还是北京国安，这是为什么呢？也许，就因为北京国安一直是北京国安吧，记忆中国安没换过老板，国安球衣上那个古怪的中信集团LOGO也一直没变过。94年到现在，城市没变、球衣没变、LOGO没变、主场没变、老板没变、联赛等级没变、争第一的口号没变、山呼海啸的“傻X”也没变，能做到这一点的，好像也只有国安吧。

　　话说94年甲A开门的时候，国安是一支很好的球队，“国安双峰”高峰谢峰可比后来的“京城四少”什么的拉风多了，记忆中中国球队头一次和欧洲球队的友谊赛也是国安，对手是桑普多利亚、阿森纳什么的，我还记得当时从电视上看到高峰、周宁瘦高的身影和古利特的小辫子、伦巴多的光头交叉在一个画面里的时候，那种仿佛穿越时空的窒息感，就好像我们中国球队很厉害啊，和意甲劲旅同场竞技也不落下风的那种很2的荣誉感，那时候哪知道商业比赛是怎么回事儿啊，人家来其实是看长城故宫捎带挣钱的。

　但说实话，在当时的甲A那几年，国安是实实在在一支劲旅，高峰不负“快马”之称，那是真的快，哪像现在有的球员，跑快了传不准射不准，不留神还把自己绊倒了。谢峰也很厉害，和高峰俩人合称国安双峰；杨晨当时还是替补，后来走红是去了德甲法兰克福，不过杨晨很努力，没有高峰他们那么好的天赋，勤奋扎实，在德甲打拼，水平也提高得很快，后来02年世界杯的时候就成了主力；还有高洪波、曹限东、周宁、魏克兴、胡建平、邓乐军、栾毅军；守门员是符宾，也是当时国门，这个阵容在当时可是响当当的。在三杆洋枪之前，我大概记得就这些人，那时候很少外援，都是国内球员，懒得查资料了，上面那图也是随便找的，如果有冤假错案，请国安球迷指正。

      大概确实是年代久远了，记忆里，国安队的人都瘦瘦的，都特别快，可能是我的记忆混乱了，把所有的人都记成高峰了，也可能我说的符合事实，因为当时金志扬教练的战术思想就是“小快灵”，无所谓了，总之我要告诉你们，北京曾经有一支轻捷、彪悍、风一样的球队。

　　北京这座城市的性格，从外面看比较懒散，北京人爱挑礼，讲规矩，说起中南海的事儿跟他家邻居似的门儿清，但其实都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普通老百姓，就像《钟鼓楼》里唱的：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他们本分、简单、爱面子，你唯一能看到北京人血性喷发的时候，就是在工体。

　　所以有时候，我到是能理解他们在主场山呼海啸的“傻X”声，也许不是为了骂谁，也许这也是北京足球文化的一部分，就像他们的生活一样，挣扎在底层的一种草根状态，有很多不满和无奈，但也不会怎么样，骂两声损两句就满足了，有饭吃就成。但我还是要多嘴劝一句北京的朋友，别在自己主场山呼海啸骂“傻X”了，真的不好听，你看现在全国球迷都看不上这一点，以前管你们叫“御林军”，现在成“绿毛龟”了，多跌范儿啊，我印象中，北京爷们儿应该是像大宅门儿里白七爷那样的，有情有义敢作敢为，光耍嘴皮子算什么爷们儿啊？“傻X”这俩字儿，戒了吧。

　　说起“傻X”这俩字儿，听的最多的估计就是申花了，北京上海水火不容，这是甲A那几年最初也是最深的仇恨，这可能是源于这两个城市本身的文化对立，北京是皇城根儿，上海是十里洋场，同城德比都没有那么大的仇，国安当年赢了申花一场9：1，至今还被国安球迷津津乐道挂在嘴上；不过近几年，京沪之争好像淡了，先是天津，后是武汉，这两个仇家算是结狠了；天津倒是好理解，离得那么近，想没仇都难，民国的时候，天津阔得很，涉外通商港口，满街都是老外，北京老爷们到天津玩，都被称为“土豹子”，说北京人嘴贫？那是你没见过天津人，所谓“京油子卫嘴子”，郭德纲就天津人，你自己琢磨吧。估计这两个城市的口舌之争，这辈子也少不了，谁也劝不住，这种城市之间的文化对立很有意思，武汉就不多说了，问度娘。

　　故事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为什么先说北京，可能就是这个城市的足球文化最有标志性吧，不管是好是坏，北京球迷的标签很鲜明，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就是那样看球，那样生活。国安球迷特别护犊子，但凡在国安效力过的球员，不管是什么国籍，不管年代多久远，总是被球迷念叨着，说当年谁谁谁怎么怎么着，哪怕像杨璞这种愣货，他们自己骂就行，外人要骂两句，马上就护起来了。

      京籍球员也很有特点，大多都是那种老老实实低着头的人，踢球不花哨很实用，进了球都不好意思庆祝那种腼腆小伙子，从最早的高洪波、邓乐军到后来的陶伟、高雷雷再到后来的徐云龙、邵佳一都是这个范儿。也许是待的时间久了，东北孩子周挺，延边孩子朴成，武汉孩子张稀哲，广州孩子杨智，瞧着也跟王治郅、张怡宁一样一样的，也许北京孩子就这样吧，他们代表了这个城市，也是这支球队代代相传的灵魂。

　　我记忆中的北京和国安，就是这样的。而且，你不能否认的是，北京这个城市，在甲A那个年代，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了整个中国，天安门、亚运会、国家队、工体那发黄的草皮、和整齐划一声嘶力竭但显得很笨拙的“中国队！加油！中国队！加油！”，多灾多难的中国足球的回忆，很多都让北京承载了，就像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每一场国家队的比赛，韩乔生老师那急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中央电视台！中央电台！我们现在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为您转播，中国男子足球队………

　　而现在的北京，是一个标准的移民城市，全国各地来的各种精英权贵们，占据了北京最好的地段和生活，只剩下一个工体，能让那些真正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孩子们，找到自己的归属和荣耀。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北京就是代表着整个中国，而在你的记忆里面，代表北京的是什么呢？老胡同？炸酱面？颐和园？古长城？还是那支寓意着国泰民安的，风一样的球队？

　　晚安。北京。

2013年的旧文，首发天涯。初来乍到，先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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