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青学,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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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这真是首熟烂的音乐,可你知道,我多希望此刻,它是为我奏响的么?

沈青学,新婚快乐。

“小初,要不咱们先走吧?”我收到了沈青学的婚礼邀请函,我没有勇气一个人过来,可我也不想错过他穿结婚西服的模样,所以,我叫了周欣陪我一起。

“再等等。”对,再等等,还有机会的。

“沈青学先生,你愿意娶姜慧小姐为妻么?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对她不离不弃么?”这段话,我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很多次,每一次,对面站着的,也是沈青学,就像现在这样。可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他说“不愿意”。

“我愿意。”他愿意,他说他愿意了,宋初,你还在等什么呢?呵呵。

“我们走吧。”

我和周欣走在铺满落叶的路上,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周欣。”

“嗯?”

“周欣。”

“嗯。”

“周欣,他结婚了,沈青学他结婚了,他结婚了啊,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哭了,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

(2)

我认识沈青学的时候,我大一,他大二。

我去面试国学社,他就坐在我的前面,问我问题。他长的不帅,但他的声音很温柔,笑起来很温暖,温润如玉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我加了他的QQ,备注:沈青学,不愿加上“学长”两个字,总觉得这样会拉大我们间的距离。

“学长,我叫宋初。”

“欢迎你加入国学社。”

“学长,我们什么时候例会?”

“这周六。”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从前我是不信的,总觉得这是荒唐的,对感情是不负责任的,但后来,我相信了,信得那么彻底。

我第一次期待一次活动的到来,为了周六的例会,我化了淡淡的妆,既想让他注意我,也怕让他看出我过多的想法。那就像是要去约会的小女孩,那么紧张那么激动。

例会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园,大概好心情看什么都是美的,也可能是因为公园真的很美,总之,当长风吹过的时候,我似乎都能嗅到青草的清香味。

那本该是一次想象中,会萌发小情愫的机会,后来情是萌发了,但却不是我希望的那样。这情,只属于一个人,只能一个人偷偷保留。我宁愿那是我做的一场梦,那场素色的时光给我送来的少年,仅仅叫沈青学,而不是和“姜慧”这两个字绑在一起的沈青学。

例会结束了,我没有和沈青学说一句话,大概那时他也不知道有个叫宋初的人吧。

周欣因为我,也知道了有个叫沈青学的学长,“喜欢就去追呗。”

“他有女朋友了。”啊,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啊: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会对什么都无力。我趴在桌子上,老师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那又怎么了,有了也可以分啊。”

分手吗?还是不要了,万一他很喜欢姜慧学姐呢?分手,我怕他会难过。

我知道,我喜欢他,我以为,那只是一时的,没有人告诉过我,一见钟情也可以持续那么久。

自此,他每一次的任务,我都会认真完成,觉得这样他会知道我,他每一次上知识课,我都会去听,不管有多忙。

“小初,你是不是疯了?又不去表白,就知道一个人在这瞎折腾自己。”这已经是我连续第四天熬夜了,仅仅因为我写的东西他不是很满意,尽管他没有开口,但我知道,因为他看我写的东西时,眉头是有些皱的。

“没事没事,你先睡吧。”我只是希望沈青学能感受到我是不一样的。

可到最后沈青学也没能对我有多深刻的印象,大概恋爱中的人,整颗心都交给对方了吧。

那好吧,沈青学,我努力了两年,现在打算放弃了。

(3)

回忆不能抹去,只好慢慢堆积。沈青学发了这样的一条说说,太突然,我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用了小号加他,给他留言:别难过,悲伤的事总会过去的;时间是最好的愈合师,它会让一切恢复的;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和我说的。

在我忐忑地留下第三条秘密留言的时候,他回复了我:谢谢,我没事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姜慧学姐分手了,大概是因为姜慧学姐找到了认为更喜欢的男生吧。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可我总觉得这有些乘人之危。

我不敢再多想,我怕我想的越多,到最后失望越大。我用小号与他聊天,我们谈天说地,只是不谈我们自己。

“你是宋初吧。”有一天,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他给我发的消息。我要怎么回他?说我不是,不,我就是宋初。

“谢谢你。”

不客气,沈青学。

(4)

“小初,你和沈青学到底算怎么回事啊?”周欣问的这句话,我也问过自己很多遍,沈青学,我们之间到底算怎么回事?可我不敢问他,因为我知道,他只把我当朋友。

沈青学大四了,离开学校去找工作了,而我,准备考研。

“你吃饭了么?”闲下来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找他。

“吃过了。”

“周末我去找你吧。”

“不用了,考研那么辛苦,你别分心。”

不,沈青学,我看不见你,我才会分心。

我没告诉沈青学我要去看他,就这样买了票,去了他的城市。我有他出租屋钥匙,知道他在上班不在家,所以就开门进去了。我喜欢了那么久的男孩啊,你果然还是那么整洁。我本想帮他整理一下屋子,看来是不需要了。屋子里的一角放着一个书架,他还是那么爱看书。

《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流言》、《色戒》嗯?怎么都是张爱玲的?我抽了一本《半生缘》,里面有一张书签,刚好那一页划了一句话: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多有深意的一句话啊!书签上还有手写字:姜慧,你不问我爱你值不值得,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没必要?也是,不管怎样,我都会觉得值得啊!

不管怎样,我都会觉得值得啊!沈青学,哪怕分手了,也还是值得的么?我合上了书,深呼吸,宋初,不要哭,又翻开了书的封面,果然,封里的名字是“姜慧”。

沈青学,放不下她,就去说啊,难道就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么?

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好男孩啊,他是那般深情。

走吧,宋初,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我拉开屋门准备出去,结果……结果我看见了沈青学,还有,姜慧。

“你是……”姜慧的声音也是那般温柔。

“学姐好,我是宋初,来……来……”我来干嘛的呢?又是什么身份呢?

“她是我学妹,来看看老学长呢,你先进去坐坐吧。”

我愣在门口,感知着沈青学扶着姜慧坐下的动静,然后,又感觉到他走向了我。“走吧,出去逛逛。”

我跟在沈青学身后,不想让他看见我抖动的双肩。

“她……前男友和她分手了。”那又怎样,她也和你分过手啊。

“嗯。”

“我一直喜欢她,哪怕她和我分手了。”我知道。“可我不敢去求她复合,我怕她会拒绝,我希望她快乐的。”是的,所以你在爱她的这件事上,一直默默坚持着。“她怀孕了。”

什么?我在沈青学身后,猛地抬起了头。

“但她前男友不想要孩子,逼她堕胎。”

还好,不是你的,可为什么我要庆幸呢?

“所以,他们分手了。”沈青学突然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在了他的背上,但我后来觉得,我该撞上去的,因为,那将会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接触他,也会是最后一次,可是,我却错过了。“是我去找她的,我知道我之前太懦弱,如果我去求复合,她可能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我也知道,她一个女人,未婚先孕该有多坏的影响,所以,我想照顾她,照顾她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勇敢,要去承受这些责任?

“宋初,其实我们很像。”沈青学突然转过了身看着我。“哎~”他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是啊,我都哭了么?“我们都那么倔强又都那么懦弱,你喜欢了我多久?有三年了吧?虽然你不敢说,但我是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还从不给我回应?“可我不能接受,因为我的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如果我接受了你,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沈青学啊,爱情里从没有所谓的公平。“宋初,我准备大四一结束,就和姜慧结婚了,到时候……随便你去不去吧,但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快乐。”

沈青学,喜欢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你知道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是多痛苦的事么?你还要我怎么快乐?

(5)

我在路上哭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能感受到,最后周欣也蹲了下来,抱紧了我。

“你就是个呆子,你要是早点说,你们说不准还能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和我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倔强而又懦弱。可是啊,沈青学,我想要和你一样,勇敢一次了。

所以,沈青学,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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