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弥哀

——丙申年清明吊夏弥

楚地弥哀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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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苹果园离开后的三个月六天七小时里,我偶尔会在深夜和路明非喝酒。快醉了的时候,你知道,我们很难喝醉,龙血会高速分解酒精,但那次我们还是醉了。路明非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酒,可以叫人忘了过去做的任何事情。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酒。

他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不被记忆束缚,每天都是新一天,不会悲伤,也不会,孤独……

他醉倒了。他明明是个废柴,可刚才红着眼胡侃的样子却又像个哲学家。我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当人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反而记得更清晰。

每夜睡前,我都要回忆那个男人,生怕遗漏任何细节,现在还多了个你。

每当我逃离一个尼伯龙根,我都要失去一个人。

失去一个人的时候,能抓在手中的,只有记忆,又如何敢忘记?


我渐渐喜欢上了喝酒,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西伯利亚炽烈的伏特加,也不是波尔多醇厚的玛歌,是日本的清酒。

淡淡的,就像我把折刀送进你心口时,你的眼神。

我喝酒的时候会瞎想,这似乎成为了一个习惯,跟呼吸一样。离开三十一号楼十五单元201室的五年三月九天十六小时后,我仍然记得推开绿色木门的那一刹,昏黄的阳光扑面而来,隐约中看到你的影子环抱双腿,坐在白色床单盯着夕阳,神色认真。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天使在阳光里低头,亲吻我的嘴唇。

我回来了,你不在了。


时不时会有人提起你,我都知道,但我不说。我会在脑海里回忆那个想过无数次的名字,然后继续做手上的事。

我手上一直有很多事,他们都说我像个机器人,程序般精密,也无趣。我想我手上的事也很委屈吧,陪了我那么多年,还比不上回忆。可能回忆也委屈,得陪我一辈子,还是不如你。

我不知道我会回忆到什么时候,我唯一知道的是,每一次,会更想你一点。


过了很多年后,有人叫你耶梦加得,有人叫你小龙女。

我想夏弥只是个代号,你可以叫夏弥,我也可以叫夏弥,大家都可以叫夏弥。

可是除却夏弥这个代号,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我不想用耶梦加得,无法接受;也不想用小龙女,这样不美。

所以,夏弥是龙类对怯懦的人刻意的嘲笑吧?

或许,夏弥本身就是个嘲笑。


                                                                        楚子航

                                                               2016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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