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郊区的“陋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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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似乎是逃遁现代物质文明的一个避难所,也有一层对强大无情的美国主流社会叛逆以及自我流放的意思”。无独有偶,近日读到严歌苓“波西米亚楼”中对自己寓所的形容时,忍不禁让我回想自己曾经近三年的英伦郊区“流浪”岁月。初来乍到的第一年,和朋友们一起住在学校合租公寓,虽与避难所的窘迫相距甚远,但也造就了至今念起,依旧可追溯的心境。

    从中心校区出门,经过一段不算黑暗的天桥下,一个价不符实的“茉莉”中餐厅,宿舍楼就在丁字路口的拐角处出现了。它的外观,看起来即是典型英国公寓常有的红砖色,和当地居民阳台上闲适的花朵簇拥之景象相比,周边净是街心花园和绿地的宿舍区,虽少了伦敦的人情烟火气息,倒也映衬得十分明朗。

    走进单元房内,便会闻到英国当地特有的室内清新剂的味道,就像潮湿的雨后青草喷上了香水沐浴露的感觉,有点偏向于刻意让人觉得这是属于“家”的气息。

    当时,我和其他两位中国好友分别住在单元内的2、3、4号。每间屋子并不大,约莫10平米的小空间,却涵盖了单人床、床头柜、书桌、衣柜、盥洗梳妆台等基本家居设施,加上自己添置的简易鞋架和照片壁挂一些Waterstone(英国当地文具书店)或者HMV购买的书籍或CD、VintageShop购买的老电影小海报,自己的“避世”小世界就在眼前铺陈开来。

      在那个无需考虑太多现实只需肆意燃烧的年纪,自己的小屋子承担了构架诸多稀奇想法乌托邦的作用。

      我的卧室与一条小街相邻,朝东,且朝向一大片公园绿地。春夏时节,若忘记拉窗帘,清晨伊始,则会被鸟儿清脆悦耳的白噪音叫醒,间或伴着晨间锻炼中青年攀谈与车轮混合的声音,或是举办Pink Party的印度籍少年少女们的喧嚣。听闻英伦小镇的人生百态在自己小窗边此起彼伏,也算是当时一种繁忙学习中的况味。

      一整年的时光里,单元房里频繁更换的租客也为陋室平添色彩,不同文化间的鸿沟导致的矛盾感尤其容易在这个“跨文化宿舍”间展开。 最开始,五号寝室住着一位大大咧咧的葡萄牙女孩,经常穿着不合时宜的花棉裤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说:“我爱家乡的阳光和大海,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有这样的颓废派,也自然有相对的狂放派。葡萄牙女孩搬走后住进一位牙买加姑娘,黝黑的皮肤配上卷曲的头发,每天昼伏夜出,要在卧室放震耳欲聋的Black Punk以及带各种同肤色的男友回家。这些让人觉得他人与我们“不同”的瞬间,虽然夹杂着些许无奈,但分明开始了解,正是这些差异造就了世界多元化与合理性存在的价值。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异乡文化体验者,当时的“陋室”在自身文化碰撞的体验中,扮演着船只小小的泊湾的角色。带来的陌生环境里合理的安全感和丰盈感。从那时起,乐于享受漂泊中的安定也成为了生命中的一个特质,“不被标签化”“不受既定制约”的生活理念也在贯穿着自己日后成长的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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