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43：项羽本纪（七）

          项羽本纪（七）

刘邦留下御史大夫周苛、枞公和魏豹负责守卫荥阳。周苛和枞公凑在一起商量：“魏豹是反国之王，他不会真心出力和我们守城。”于是一起杀掉魏豹。楚军攻克荥阳城后生擒周苛。项羽对周苛说：“你归顺我为将，我任命你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道：“你不知天时，还不赶紧降汉。你根本不是汉王的对手，马上要成为汉王的俘虏。”项羽大怒，用锅烹煮了周苛，然后杀掉枞公。

刘邦逃出荥阳后，向南撤退到宛城和叶县一带，获得了九江王英布支援，士气大振，整顿军兵后退入成皋坚守。

公元前203年，项羽率军包围成皋。看到实在打不过，刘邦干脆带着夏侯婴逃出成皋北门，渡过黄河退往修武，投奔了张耳和韩信的部队。众将随后退出成皋，追上了刘邦。项羽兵不血刃攻占无人防守的成皋，想要西进关中。汉军在巩县进行抵御，楚军不能西进。

在这个时候，彭越渡过黄河攻击东阿，杀掉楚国将军薛公，项羽于是率军向东进击彭越。刘邦得到韩信兵力支援后，想要南渡黄河。在郑忠劝阻下，刘邦命令军兵停止南进，观察时局变化。刘邦派刘贾去协助彭越，烧毁了楚军的粮草军需。项羽向东击败彭越。刘邦领兵渡过黄河，再次攻占成皋，驻军在广武，夺占了很多仓库中的粮食。项羽击败彭越后赶了过来，和汉军在广武隔河相持数月。

这时，战败后的彭越重新集结兵力，不断袭扰楚军粮道，项羽十分担忧，就想和刘邦议和。为了逼迫刘邦就范，项羽使出杀手锏，他命人在阵前摆上一张大桌子，把刘邦的老爹放在上面，然后对刘邦说：“你现在如果不赶紧投降，我马上活煮你的老爹。”刘邦回答：“我和你当年一起面北向楚怀王受命，当时说‘约为兄弟’，我的的老爹就是你的老爹。你如果真馋我老爹身上的哪块肉，麻烦你煮熟后送给我一块尝尝。”项羽大怒，命人马上动手。项伯劝阻说：“天下大事还没有定局，立志为天下的人不会顾及家人生死安危。杀了这槽老头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增加我们的恶名。”项羽听从。

楚汉两军长久相持不下，青壮年全都被抓来从军，老弱妇女负责运输粮草。项羽对刘邦说：“天下动刀兵已经多年，只是因为咱们两人相争。如果你真是个男人，我愿意和你单独决一雌雄，不要再连累天下百姓的父母妻子。”刘邦大笑回答：“我只和你斗智，从不敢和你斗力。”

项羽命令军兵多次挑战。汉军中有名楼烦人善于射箭，楚军挑战三次，被楼烦人连续射杀。项羽大怒，亲自披甲持戟挑战。楼烦人想要射击时，项羽瞪眼大吼一声，吓得楼烦人不敢直视，手不敢射箭，提着弓箭退回到营中，再也不敢出来。刘邦派人去询问楼烦人，楼烦人说挑战的就是项羽本人，刘邦大惊。

项羽要求刘邦到河边答话，刘邦到了后，开始数落起项羽的罪状，一件一件喋喋不休。项羽大怒，想要和刘邦决一死战，刘邦根本不理。却不提防被项羽埋伏下的伏弩射中，刘邦中箭后退入成皋。

项羽听说韩信已经攻占河北，先后攻破了赵国和齐国，正要进攻楚国，就派龙且前往阻击。韩信派骑将灌婴发起进攻，龙且被杀，韩信自立为齐王。项羽听说龙且战败后心中恐惧，就派盱眙人武涉前去游说韩信，劝他背叛刘邦，然后三分天下，韩信不听。彭越这时已经完全断绝了楚军粮道。项羽对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人说：“你们要小心守卫成皋。汉军再要挑战，千万不能和他们开战，只要阻止他们东进就行。我在十五天中肯定能诛杀彭越，平定梁地后再来和汉军决战。”

项羽安排完毕后，率军转而攻击陈留和外黄。项羽进攻外黄不下，几天后守军投降，项羽大怒，命令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都到城东集合，想要一起坑杀。外黄县令有位门客的儿子才十三岁，前往劝说项羽：“彭越靠武力胁持外黄人，外黄人因为害怕所以才跟随了他。现在大王到了后，想要全部坑杀努百姓，那样百姓怎么会再敢归附？从这里往东，梁地有十多座城池，如果都坚持抵抗，攻占起来也不那么容易。”项羽听这孩子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就下令赦免了这些人。楚军向东攻到睢阳，当地守军纷纷投降。

刘邦看到楚军不再挑战，猜测项羽已经不在军中，就尝试着多次挑战楚军，楚军坚守不出。刘邦派军兵在阵前百般辱骂，五六天后曹咎大怒，率军横渡汜水进攻汉军。在楚军士卒半渡之时，汉军发起攻击，大败楚军，夺得楚国全部粮草军需辎重。大司马曹咎、长史董翳和塞王司马欣全都自刎于汜水边。大司马曹咎是原蕲阳县的狱掾，长史司马欣是原栎阳县的狱吏，两人都救过项梁的性命，所以项羽十分信任重用他们。

这个时候，项羽驻扎在睢阳，听说曹咎等人战败，马上领兵返回。汉军这时正在荥阳以东围困住钟离眛，看到项羽返回，马上撤退回到营垒中坚守不出。

汉军粮草十分充足，项羽的军兵则粮草断绝。刘邦派陆贾前往楚营劝说项羽，索要刘太公，项羽不理。刘邦再派侯公（中国象棋盘“楚河汉界”划定之人）前往劝说项羽，建议双方达成和约平分天下，鸿沟以西者属于汉，鸿沟以东属于楚国。项羽答应后，下令释放了刘邦的父母妻子，军中都高呼万岁。刘邦加封侯公为平国君，但这人隐藏起来不肯再见。刘邦说：“这人是天下辩士，他待在哪哪儿都会国灭，所以我加封他为平国君。”项羽看到双方已经缔结合约，就放松了警惕，率军东归。

黄其军

    作于2019年12月25日（古历己亥年十一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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