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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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里离不开水，断电或断水，那是断水更可怕。

以前没有自来水，生活用水都靠河水。揭阳有水上莲花的美称，河流交错，水系发达。在南门居住的我们更觉用水的便利，洗菜到河里，洗衣服到河里，吃过饭洗碗到河里，甚至洗澡都到河里。我们不叫河，叫溪，大溪，新溪。新溪连接榕江，一般我们都用大溪的水，它属于内河，河水不急，相对安全。夏天，大溪是天然的澡堂，吃过午饭，男人们都到大溪里游泳，吃过晚饭还到大溪里游，而孩子们都是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去，夏天里看看谁的皮肤黑得黝亮，就知道他是一个常泡大溪的人。女人白天不好意思去，约上几个好姐妹晚上带上家人换下来衣服到溪边洗，看看周围没人，也会偷偷溜到溪里游一游。那时每家每户都有大大的水缸，午后的大溪安静下来，经过沉净的大溪水清澈许多，这时大家往大溪挑水倒进自家的大水缸。到了傍晚，在大水缸里沉净的水，轻轻舀起上面的水倒进小水缸，这小水缸的水就是用来食用的。对面石敢当的小巷连接大溪，午后的巷子都是湿漉漉的，那是挑水溢出来的溪水。

后来接上自来水，就在大杂院的隔壁有一个自来水供水点，由一个阿婆看管，她三餐到点供水，每桶1分钱，我们叫她“水龙姆。”我和妹妹一起抬水，半桶半桶地抬，有时“水龙姆”不收我们的钱，偶尔让我掌管水制，那可真是得意。自来水就是食用水，其他生活用水还是大溪水。再后来，家家接上自来水，但是习惯于用大溪水的我们，浆洗床单等大物件还是到大溪里洗。

暑假到揭西，山里的白天太阳毒，夜里凉得很。那时人们用井水，打井水是一个技术活，传说贪心的人打井水会一头栽到井里去一命呜咽。看着那深深的老井，我总不敢探头。后来各家打了水泵，随着摇臂摇摇，清凉的水喷涌而出。山区的水清凉，即使在夏天也不敢直接往身上冲。我也学着四方屋里的人家，打上一桶水放在太阳底下，到了傍晚就是天然的温水了。

以前每一瓢水都要靠挑、打，对水资源大家都懂得爱护。例如，早晨，晚上洗衣服；中午挑水回家；到大溪洗大件的物品，自觉等到午后人不多的时候，用水自觉有序，井边自觉保持干净……现在，一打开水龙头，水哗哗流，洗澡也是肆意淋着花洒，节约用水成了说说而已。

突然想想，如果让我们的孩子也去挑水、打水，不知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