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雪国》| 一切都是虚无的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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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涂山狐狸  图/网络

文学库里的作品何其多，有的揭露现实社会，有的作品讴歌美好时代，有的抒发个人的情怀，而川端康成的《雪国》无疑偏向于第三种。

川端康成优美细腻的笔触，不仅体现在对雪国这个地方一景一物的细致描写，还体现在对于人物外貌服饰和内心世界的刻画，景和人的内心世界相衬托，总能让读者在脑海里形成一幅幅画面，风吹来，好像是吹在自己的脸上，四周白茫茫，带来的寒冷和清冽，也通过文字传达到了读者的内心。

整本书并没有多少故事情节，也没有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主要的人物互动就是岛村和艺妓驹子，他们相遇，到后面的两次见面，淡淡地相处及自然而然地对话，与同样是在写婚外恋的失乐园相比较，却没有像渡边淳一那样，有着大量赤裸裸的性爱场景描写，也没有男主久木对女主凛子那样深沉而炽烈的爱，整个氛围渗透着一种忧郁的悲怆，总有消不去的淡淡哀愁，萦绕于心。其实这样的无奈哀伤感受，我在读紫式部的源氏物语时，也有类似的体验。

对于女主驹子，看书的时候，我始终怀有深深的怜爱和同情。出身贫寒，先是被卖到东京，五年后回到雪国山村，为了给师傅的儿子治病，被迫当了艺妓，长得标志又会弹三弦琴的她，爱看书写日志，这样子的她，和僻壤的小乡村，是格格不入的，她应该过上自己的生活，可是她不能，一切努力在岛村看来都是一种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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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见了岛村，爱上这个男人。她每年都在等岛村的到来。她是知道自己的爱是无望的，你瞧，她每次都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诸如你回去吧，你还是早点走吧。每次她说我该走了，她却仍然留了下来，她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这种挣扎，还参杂着生存的现实问题，把她逼得快要疯了，而这一点，通过叶子的口也证实了，叶子对岛村说“驹姐说我快要发疯了”，又说“请你好好对待驹姐。”

她每次参加宴会，都要偷偷溜出来见岛村，她说她不想去，可是不能不去，宴会上喝醉后跑到岛村面前嚷着难受，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真无情啊”，这是驹子对岛村说的最多的话，看似挑逗或戏虐，却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岛村对她，有喜欢和怜爱，却唯独没有要去保护她拯救她的意愿，这样的感情，说到底，是走不进他的世界的，也终究不过是露水的情缘。

糊涂的人，或许糊里糊涂也就把日子过下去了，往往是内心有想法的人，活得清楚明白的人，反而过得异常的痛苦绝望。

岛村的不辞而别，一直是她担心害怕的，岛村也确实准备不声不响走掉，汽车路过温泉酒店时，岛村竟然都没有回头看驹子，每一个地位不对等，爱的卑微的人，都会有这种害怕和恐惧。

生活里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一个男人从另一个女人那里，享受性爱之欢，却不给对方未来和承诺，这样的一种不负责，和爱情是搭不上边的，以爱的名义作为行肉欲之事的幌子，也永远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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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叶子代表着驹子某种精神层面的存在，叶子说让岛村带她走，是不是也就是驹子的期望呢，那么结局处的那场大火，叶子的坠身火海，驹子发出疯狂的叫喊，是不是该看成是希望破灭后绝望的悲鸣。

又或者说叶子是驹子的过去，为了避免叶子变成现在的驹子，她唯有终止自己的生命，才能避免一切痛苦的发生，不然，一切的挣扎都将是徒劳，这是不是又是她必须承受的业。

在岛村看来，“叶子并没有死，她内在的生命在变形，变成另一种东西。”这是有别于现实的一种超脱之美，而对于驹子而言，改不了的过去，丢失掉的那部分纯真，永远找不回来了。

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一切又幻化为虚无。结局那里，岛村企图靠近驹子，不料被一群汉子连推带搡地撞到一边去，他想靠近，却是没办法靠近了。疯的疯了，该结束的结束，人都有着既定的宿命，这也彷佛在预示着，他们将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