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是世间美好的存在

书信是世界美好的存在

近来读《查令十字路84号》,又一次感慨,书信真是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之一

《查令十字路84号》是一部书信体的小说,其实是真人真事:身居纽约的美国贫穷的女作家海莲·汉芙为买书与大西洋另一端的英国伦敦查令街十字路84号的马克思科恩书店的店员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书信往来,由此成就了一个跨越地域民族国家的多人参与的越洋友谊以及一场隐隐默默的爱情。

书信是在没有微信微博电脑电话的漫长历史中人们沟通交流的主要手段,通过信函,人们完成种种实际性事物的传达交流任务。书信甚至可以说是那个时代将人们跨越时空组合在一起完成许多事务的几乎唯一的方式,比如,在《查令十字路84号》中,隔着大西洋,海莲通过书信,向马克思科恩书店购买了数量不菲的图书,而为了感谢,在最初的几年,海莲向店员邮寄了当时英国战后物资紧缺时期难以得到的鸡蛋、火腿等,为他们带去了温暖和慰藉,而往来书信中情感的沟通,使他们彼此的情义日益深厚,直至主要负责帮助海莲购书及回复信件的男主人公弗兰克·德尔去世。

作为一个文学历史和人性探究的爱好者,我特别感兴趣的是非事务性的私人书信。由于书信本是私密的东西,只为他或她而写,不存在有被第三者阅读的心理,所以往往写得特别真实。阅读这样的书信,你可以对历史有更具体真实的感受与体验,对人性也有更深刻的体察。这些书信中似乎有比其他类型的文学作品更多更丰富的人性的真实流露,更美好的情感的宣泄抒发,比如爱情友情亲情,比如牵挂思念爱慕,比如感激忧伤或悔恨。

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鲁迅与许广平的《两地书》,《傅雷家书》,王小波与李银河的《爱你就像爱生命》,余杰的《香草山》,都是书信或书信体文学作品的佳作。

我年轻时,还是一个书信犹存的时代,那时候与远在异地的朋友同学亲人沟通的唯一手段是书信,虽然一封信的来或往短短四五百公里的距离可能也需要一个多星期,但这并没有阻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今天想来,反而似乎比现在与朋友之间的情感更加醇厚。

现在,各种高科技或低科技的交流手段,使人们可以轻易地跨越时空交流,但不知为什么,像微信这样的交流方式,我感觉除了碎片化之外,似乎总是轻松愉快的,诙谐幽默的,调侃揶揄的,似乎人们真诚地表达忧伤、思念、痛苦、悔恨或仰慕之情的好像总是稀有。所以,微信虽名为“信”,但和曾经的信,好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我们手里把玩着手机,轻轻一触一碰一点,消息顷刻抵达,我们还可以理解古人“开拆远书何事喜,数行家书抵万金”的珍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的忐忑、“长跪读尺素,书中竟何如”的虔诚吗?

也许,隔了距离的书信的写作,比起面对面的交谈,或顷刻传达的信息,是由于经过笔的过滤,滤去了冗杂的思想和情绪,语言更加纯净,感情也似乎更加美好吧!

当我们彼此把自己的心事,或匆匆忙忙或细致沉静地写下来,郑重其事地购买邮票、信封,工工整整地写下收信人的姓名、地址,再旷费时日,翘首引颈,等待他或她收到信件,回复信件,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友情,爱情或亲情似乎经过了发酵,更加醇厚美好。

最后说一句,《查令十字路84号》有人称之为“爱书人的圣经”,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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