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本少年在-中国延吉朝鲜族自治区-的一个月 (一个月的奇迹)

U-jin带我去买只手机。店里的玻璃柜里面有好多手机,有四个男的店员--都是一样短头发,皮肤比较黑,大眼睛,身体没什么肥肉,穿牛仔裤--一直盯着我们。明显我们是外国人,讲的并不是中文或韩文。他们都没见过外国人吧。我有点紧张,随便拿个黑色的翻盖手机--差不多肥皂一样大,反光时能看到点紫色,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功能,小偷也不会偷的那种普普通通的手机,300多元。我拿给U-jin看,他说我可以选号码。想起来了,听说在中国“数字”是很重要的。以前看过新闻,成龙花了好十几万人民币买了“123”连号的车牌。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随便选了最上面的号码。买完手机,我登录U-jin和尹丹的手机号码,然后给尹丹打电话。
“喂,你好。”尹丹一开始用中文接,我来不及回,她就开始用韩语说话了。
“嘿,我是Yuki,我买了手机哦!这是我的号码。”我说。
“哦,Yuki!好啊!我很快就到学校了。你们在哪呢?”尹丹说。
“我们在打车,我们都马上回去了。”
“好啊,那我们在学校见呗。”
“科技大学。”打车后U-jin告诉司机目的地。这个科技的“Ke”的发音我还是发不出来。
“Yuki,你信不信神啊?有没有信仰?”U-jin突然问。
“宗教吗?没有。不过我在美国时 参加 学过基督教,有 又看过圣经。”我说。
“日本没有设有什么宗教是吧?延吉这边大部分都信基督教。我也是。”U-jin说。
“恩,日本应该算是佛教多吧。不过我们大部分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什么的。”我说。其实没想到他会提宗教话题。在美国时有些人问过宗教的事情,我都很尴尬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人说宗教,政治,历史的问题不应该讨论,不然会有矛盾或吵架。我倒不是不信神而没信仰,只是我生活里没有那些强烈的概念。
“所以日本有好多自杀是吧?”U-jin说。
“也许吧。不过自杀率的话韩国比较高啊。自杀数的话日本多。韩国大部分都是基督教吧?”我反问。
“日本为什么不会乱呢?虽然大部分没有宗教。”U-jin追问。
“那为什么美国什么的有宗教的国家比较乱呢?犯罪也多。
”我又追问。“因为”他继续讲“很多国家穷人,没受过教育的人比较多。没有宗教的话会更乱。没教育的话怎么会懂礼节,常识。日本是比较独特的,不能用日本那边的常识来判断。不要跟日本比较。你觉得现在的状态比较乱,如果没宗教的话会更乱的可能性也有的。而且有信仰就会有心里安慰的,如果一个国家处在战争中,你能相信谁呢?在哪里能找到希望呢?”发现U-jin的语气越来越重了。
“我只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U-jin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如果我的生活中有很规矩的信仰,我的人生也会不一样?会不会更幸福?

学校门口有6、7个人坐着聊天,U-jin跟他们打招呼,把我介绍给他们。他们说他们来自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
“我喜欢火影忍者!”
“我喜欢海贼王!”
“我听过村上春树,但我没看过。”
他们都很友好。还用日语说,“你好” “谢谢” “再见”。
我知道的俄语只有“谢谢”。

“Yuki,U-jin!”看到尹丹跑过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那我们去棒Yuki找房子租下吧。”
然后我们打车去学校附近的小区,抬头看窗户,窗上有电话号码。U-jin负责念出来,尹丹负责打电话。尹丹偶尔有很伤心的表情,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无奈的表情。好像有了比较好的房子,尹丹记下来了,挂电话说,
“Yuki,这房子家具是有的,不过没有电视呢。”
“没事,不要电视哦。”
“空调也没有呢。”“没有空调啊!”延吉的夏天比较热,必须得要空调。
“至少要空调,网络和有洗澡的地方。”我提了最起码的条件。尹丹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找不到适合的房子。
“Yuki和U-jin走那边吧,我先往这边看看。”尹丹说。然后我们就开始分开找了。U-jin看着窗户,继续记号码。
忽然U-jin喊“多少钱?”他看到了卖桃子的阿姨,就跑过去了。
“8块一斤。”阿姨说。
“8块!这么贵!”U-jin说。8块也贵--我有了一些这边物价的概念。U-jin仔细挑几个桃子。我们边吃边走,桃子又酸又甜。
“Yuki,你看房子不错啊!我们可以在这开Party呢。我和你还有尹丹,还可以叫上刚刚在学校门口见到的朋友们哦!”U-jin很兴奋地说。我也觉得这房子很不错。U-jin就开始打电话了。说了几个单词之后开始讲英语了。好像他也不是很懂,他记下号码,然后给尹丹打电话了。
我们过去了尹丹那边。尹丹拨通了那个号码,原来是个家教老师的号码。U-jin搞错号码了。
回到酒店后,省着点用热水洗澡。头发还湿着,不过睡意胜过一切。

8点。昨天也8点醒来了,今天是自然醒。好,在延吉的生活8点就开始我的一天。U-jin来我酒店说,尹丹今天有事不能找房子。我想报名延吉科技大学的中文课,我也想学会中文交更多的朋友。
U-jin陪我去老师办公室。他把我介绍给老师,告诉他我想报名中文课的事情。他知道我是日本人后很好奇得看我,距离近到就快脸贴脸了。
“你是我们学校唯一的日本人。”他用英语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呢?”他继续说。
“我以前美国的室友是这所大学的毕业生,所以这次来这边玩。这两个月我还打算学中文。”他抬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会,然后点头,不知道他是否听懂。然后他跟U-jin说了一大堆的中文,U-jin一直点头,等老师说完,U-jin跟我说他没听懂。不过我们和老师通过打手势什么的,终于能上汉语课了。老师说学费待会付也可以,给我了教科书。我打开看看,看起来很难,至少现在的我什么都看不懂,书面上写着“下”字。我要的是“上”,不过初级班的“上”已经早就上完了。老师说这汉语课后天就开始了。
我以为就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现实比小说还奇妙,其实没那么简单,不会这么顺利。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困难。U-jin要上课了。他叫我去休息室坐着等他下课。

休息室有L字的淡蓝色大沙发,前面有个棕色的桌子,左边有个自动贩卖机,被配了很亮的白色灯光。我旁边坐着玩电脑的男孩,偶尔看我,好像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我主动向他打招呼。他开始用中文和我说话,我说“对不起,我听不懂。”这是星彬教过我的中文,来这边用过好几次,还是很有用的一句话。他也意识到我听不懂就开始讲韩语了。
“我是日本人,中文韩语都不会,后天开始我的汉语课呢。”我用英文说。
“はじめまして。私はソンウンです。(初次见面,我叫Sung Eng。)”他换成日语说。
“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日本人。我在自学日语呢,以前我还想跟日本本地人练日语贴过一条找互相学习伙伴的贴纸呢。”他嗨起来了。
“那你可以跟我练你的日语呢。”我微笑。我很惊讶,这一刻我很骄傲我是个日本人,他看我,好像我是神一样。我一直发呆。
然后两个女生来找Song Eng了。一个叫李莹,一个叫Eng Ryong. 听说她们两个星期之后在沈阳演讲会。Song Eng把我介绍给她们之后,她们一直盯着我-仿佛在看照片一样。
“Yuki,你现在住在酒店吗?”Eng Ryong问。
“对的。”我说。
“那酒店有几个星星?五个?”她靠近桌面问。我都不知道,把酒店房间卡拿出来看看。有四个。哇,我住在四星酒店啊。太奢侈了。
李莹是在学德语,明年要去德国留学。没想到几年后她从德国回来路过北京,那时候我也正好在北京上学,能够再见面,她还请我吃烤鱼!
她们在两星期之后到沈阳演讲 谢尔·希尔弗斯坦 的“爱心树”-《爱心树》是(美)谢尔·希尔弗斯坦编写的一本书籍,由南海出版公司于2007年出版。讲述了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大树给予了一个男孩成长中所需要的一切,把无私、博大的爱给予了小男孩,而自己却不图一丝一毫的回报-引用于百度百科。
她们用的是英文原版的。现在延吉的朋友们都给我我所需要的帮助,他们愿意做我的“爱心树”。从此之后也许会有更多的困难,不过也会认识好多人,得到了帮助和无条件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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