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女生节,朋友圈里都在晒收到的礼物和红包,我也收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大家都说父爱如山,我爸也是这种人,不言语,默默地做很多事关心我。
自打上学以来我爸没有来过学校参加任何一次家长会,每次取得很好成绩的时候,总想着我爸能来就好啦,他会知道他女儿多么优秀。
16岁那年我上高中,寄宿制的,我爸拖着行李一路颠簸了2个多钟到了学校,学校很大,很美,可是他无暇参观。他在楼下细心地帮我买好各种生活日用品,在宿舍帮我铺好床铺,交代了舍友对我多照顾照顾后便匆匆走了。我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睛涩涩的,有很多感慨,感慨生活的不易,感慨团聚的短暂,却没有不舍,因为我知道一直以来便是如此,相聚然后分离。
高中三年,我爸再也没有来过学校。所以除了第一年我看着他离开,之后每一年留给他的便是我的背影以及轻描淡写的一句“爸,我走了啊!”他简单地应了下,然后我毫不留恋地离去。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在家门口,我提着行李,跟爸说了声,我走了,这回他终于开始嘱托我了,“去了大学要好好读书,饭要吃饱。”“不用担心,我会的。”虽然话语那么简短,我却异常地开心。生为中国传统的一代,我们从不是煽情的人,却难得这样,或许是爸老了,而我终于长大了。
转眼四年过去,我即将大学毕业。这四年爸来的电话寥寥可数,也异常简短,大多数都是跟妈妈通话,爸会从妈妈那得到关于我的近况。
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通话是高三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后,我坐在没人的楼梯口跟我爸通电话,说我要申请调比较好的宿舍,学习更方便,但是宿舍费要贵很多,他说钱多花一点点没有关系,主要是你觉得学习方便就好。聊着聊着我就哭了,却尽量捂住嘴不想让他发现,他还是听出来了,就把我当小孩哄,让我不要太大压力,又讲了他年轻时候的经历来鼓励我。
那次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跟他好好地聊天,不止于好好吃饭穿衣之类。所以高三的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想为他们好好努力,还写下了这样的话,“以后的我再迷茫也不至于迷失,因为我有家人做后盾。”
3月7号,当高校的同学都在欢度女生节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爸打来的。他当然不会关注女生节之类的事,他只是如高三那次,让我找工作不要有太大压力,他不求我能大富大贵,只求我安稳。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辞,只是很平常的话语,但是在我心里却泛起阵阵苦楚心酸,不禁想起了高三那次的通话,但是这次的我却很大声什么事也没有地跟他说,“放心啦,你女儿我心态很好的,还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我爸确实很沉默,不太会说话,但是在我人生的每个重要节点,他都是用寥寥数语给我了最大的安慰和动力。
渐渐长大,离开家也不再留恋,因为外面的世界更大更精彩。
小的时候我总是目送父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无法追,只能万分期待下次的相聚。长大后父亲开始目送着我的身影离去,这样的场景之后还会一再上演。每一次离去我都不曾矫情地回头,因为我知道还有下次下下次的相聚,还有很多次很多次的相聚。
可是我不忍想等我长到很大很大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父亲也将变得很老很老,头发全白了,走不动路了,咬不动肉了。我不忍想如果没有下一次的相聚,我如何能迈出离去的脚步?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女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在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生命就是这样矛盾,相爱分离,是永世无解的题。亲人永远只能陪半辈子多一点,不能陪一辈子。我们长大,担心房租,担心升职,担心很多事情,却忘了最该担心的事是我们渐渐老去的家人。
很多时候目送生命的远行,目送生命的逝去,我们只能目送,无法挽留,唯一能做的是珍惜相聚,希望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秒彼此都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