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派园林的发展分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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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全盛期——南宋

       1138年,宋室南渡,南宋定都杭州,社会各阶层人群南下,南方文明与中原文明再次发生了极大的碰撞与融合,北宋的造园思想和造园技艺也随之来到浙江,临安府(今杭州)手工业极为发达,人口大量增加,商业空前繁荣,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都市。童寯先生在《江南园林志》中称:“南宋以来,园林之盛,首推四州,即湖、杭、苏、扬也。而以湖州、杭州为尤。”据周密的《癸辛杂识》中记载,仅吴兴(今湖州)城内园林就有30多处;而杭州,皇家园林、私家园林、寺观园林更是极大兴盛,数量之多甲于天下,造园者凭借西湖的奇峰秀峦,烟柳画桥,博取了全国造园之长,在园林设计上具有“因其自然,辅以雅趣”,并形成山水风光与建筑空间交融的风格,是我国造园史上重要的节点。在这样的背景下,浙派园林得到了空前发展。

       南宋浙江园林在传承北宋中原地区艺术精华的同时,深受江南自然与文化的影响。作为中国传统园林姐妹艺术的山水画在北宋时期已达到了较高水平,到了南宋,如画的山水美景使山水画更得到了长足发展,并形成和北宋“以大观小”全景山水相区别的“以小显大”的小景山水创作模式,从而转变了中国传统园林的审美取向,流传至今的西湖十景名称即来源于当时山水画作品的命名。这种类似“园中园”的造园手法对后世园林营建有着深远的影响,“越中八景”、“吴兴八景”、“东湖十景”等由此诞生。以“南宋西湖十景”的产生作为分界点,园林造景手法与风格由实用性(象征、写实)向个性化(托物言志、写意)转变,并由关注整体逐步转为关注细节。

       公共大园林方面,西湖经过南宋时期继续开发建设而成为风景名胜游览地——一座特大型、开放性的天然山水园林。众多私家园林、皇家园林和寺观园林选址于此,分布是以西湖为中心,南、北两山为两翼,随地形及景色之变化,借广阔湖山为背景,采取分段聚集,或依山、或滨湖,起伏疏密,配合得宜,天然人工浑然一体,充分发挥了园林的点景作用,扩展了观景的效果。湖山得园林之润饰而更加臻于画意之境界,园林得湖山之衬托而把人工与天然凝为一体。公共大园林的全面成熟与写意山水园的大繁荣,为明清江南文人私家园林的全面兴盛奠定了基础。

       南宋临安的皇家园林亦深受北宋的影响,与前朝相比面积与规模逐步缩小,但趋于精密细致,冲淡了园林的皇家气派,更接近私家园林,也从侧面反映了宋朝政治的开明性和文化的宽容性。另外,由于江南多沟壑溪沼,园林需顺应地势,因而造就了致密多变的布局及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体,如清波门外的聚景园、嘉会门外的玉津园、钱湖门外的屏山园、钱塘门外的玉壶园、新门外的富景园、葛岭的集芳园、孤山的延祥园,还有琼华园、小隐园等大量的皇家园林,均在湖山之间齐齐绽放。

       南宋浙江私家园林延续中原地区的做法,继续在精美的“壶天”中发展演变,相比北宋多了几分雅俗共赏、闲适优雅的生活情趣。选址多位于城市内和城市近郊的山林地、江湖地中,造园手法多样,形成了功能分区和景观特色分区;造景元素多以建筑为主,围绕着建筑建设亭台、水池等,并配以植物烘托主题。园林游览活动较为丰富,依据园主人的爱好设置景观,一般满足宴请、纳凉、赏花、赏月、 观鱼等主要使用功能。园林匾额具有点景作用,文化内涵丰富。

       宋高宗赵构迁都临安后,原本寺观园林就兴盛的浙江地区逐渐成为佛教禅宗的中心,西湖一带是当时国内佛寺建筑最集中的地区之一,也是宗教建设与山水风景开发相结合具有代表性的地区。佛寺本身成为西湖风景区的重要景点,大多数佛寺均有单独建置的园林,这些寺庙园林呈自然式布局,大多栽植特种花木与盆景,类似私家别墅,以供香客及游人观赏,这些花木中,尤以灵隐寺的月桂、天竺寺的木犀、云居寺的青桐、招贤寺的紫阳花、菩提寺南漪堂的杜鹃花、吉祥寺及宝成寺的牡丹、真际寺及保国寺的银杏、韬光庵的金莲等最为出名。另外寺观园林也更加注重泉、井的造景功能,泉、井既满足了山林寺院的用水需求,又能体现“净化心灵”的内涵,如祖塔法云院之虎跑泉,灵泉广福院之灵泉,报恩院之六一泉,玉泉净空院之玉泉,龙井延恩衍庆院之龙井等。在此背景下寺观园林由世俗化进而文人化,向私家园林更为靠近。

       萌芽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人园林,至唐代、北宋时期,已经较为成熟,到了南宋更是达到了全盛。南宋与北宋同样尚文,不少文人、画家直接参与到园林设计中,直接促使了浙江文人园林的大兴修建,园林营建逐渐成为文人士大夫的一种精神寄托。私家园林全面“文人化”,皇家园林和寺观园林也深受影响,各类型园林的造园手法逐步趋同。与前代一脉相承,这些园林多选址于临水或靠山区域,以文人山水画的“画论”作为指导园林创作的“园论”,达到“师法自然、巧于因借”的完美境地,凸显幽闲、雅致、天然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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