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标题,纪念一位已经离开的良师。
2004年的春天,我的博傲科技有限公司成立差不多半年,在做智能家居和弱电工程,几个月过去了,没有做成生意。这时候,我的同学老吴给我引荐了他的亲人,厦门银祥集团的陈总,那年陈总在同集路食品工业园的几百亩的大厂刚刚开始动工,我们确定可以接过他整个厂区的弱电工程,监控系统。粗略一算,全部工程属于弱电部份总预算应该在800万人民币,以当时的行情看,预计能有20%左右的利润,对于2004年刚刚开始创业的公司来说,这是一笔天大的生意。
当时的公司,只有我和我的大学同学老徐,我们俩虽然是学计算机通信的,但是对工程,其实是一窍不通的,于是我们临时抱佛脚,赶紧四处找专家帮我们能做好这个业务。老徐去参加集美一个企业培训课程,认识了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师,拥有最强信息工程建设资质,专门做企业咨询的陆老师。
当天晚上,老徐和陆老师在公司聊事情,给我打电话,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陆老师已经打算走了,在电梯口遇到我了。于是我们回到公司,又聊了起来,我很坦诚的告诉他:“公司开业到现在,其实还没有做成生意……”直到此时,陆老师才从包里把一些文件拿出来,告诉我说:“如果不是你能够坦诚的告诉我你的情况,我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那是一些关于企业如何在初期获得政府支持的文件,同时陆老师也是银行系统认可的,有资格做银行监控系统的专家,他孜孜不倦的教诲,让我和老徐非常的感动,真是老天赐给我们的良师啊,那天晚上,真的是我毕业出来之后最感动的时候。
第二天,跟我的另一位好朋友老吴聊起要做银祥工程的事情,老吴也给我推荐了一位专家,成都二十九所住厦办事处的柯老师,当天中午我们带着银祥集团给我们的图纸去找柯老师请教。进了柯老师的办公室,脏乱差的办公室里面,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家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我们见面寒暄过后,柯老师是会讲闽南话的,所以显得亲切一些,但是其貌不扬的柯老师和谈笑风生的陆老师相比,还是差距很大的,明显就是凤雏和卧龙的差别嘛。于是,我们也就是问问该怎么做,然后柯老师说,把图纸复制给他,让他研究一下,我们给他留了复印件就走了。
走出禾祥西路的二十九所住厦办,我和老徐心中基本上都确定,还是找陆老师合作吧,他能带我们把事情做好。于是,在同学老吴的安排下,我们带着陆老师去了银祥集团的工地,又见了陈总,林副总带我们去吃饭,基本上把整个事情算是最终确定交给我们了。
回到岛内,我们各自回去准备开始工程了,第二天,陆老师突然约见我们,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不能自己接工程,因为我们没有合适的施工队伍,也没有合适的设备供应商,很可能最后赚不到钱,或者做不好,对不起陈总的信任。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其实可以做好监督的工作,我们可以帮陈总,帮银祥集团把好这关,把不该花的钱省下来,我们不用出钱,能赚到10%左右的工程监理的费用就很不错了,当初我和老徐都第一次听说工程监理这个事情,感觉这个主意非常好,我们既能不冒风险的做好这件事,还能帮银祥把事情做好,我们都很感激陆老师的提点。
当天,我们就跟老吴同学沟通,跟林总,陈总沟通,在老吴的促成下,这件事也成了,银祥愿意委任我们做为工程监理,负责帮他们落实具体事物,并且给我们费用。我和老徐非常的开心,胜利女神在向我们招手。
也在同一天,我接到了柯老师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和老徐又来到柯老师的研究所,进门前,我们商量好,怎么委婉的把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柯老师的事情拒绝了。当我们见到柯老师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了一叠厚厚的图纸,柯老师打开一张张图纸,告诉我们,他已经把全部厂区的监控位置,设备需求,其他弱电都已经做好,标注在图纸上面,做好了说明,同时施工过程,他随时可以到场指导………………
说明了情况,婉拒了柯老师的辛苦之后,出门后的我和老徐,都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对于这样一位诚诚恳恳的老师,我们到底是抱了什么样的态度,我们到底有没有给过他信任呢?但是事已至此,跟陆老师和银祥都已经谈好,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们只能对不起柯老师的辛苦了。
几天后,我接到了银祥的电话,告诉我,这个合作取消了,他们不需要委托我们做监理,他们自己可以搞定了。我和老徐在公司,四目相对,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丢掉了这次机会。
此后,陆老师和柯老师跟我们很少再联系了,又过了半年,智能家居实在是太超前了,我们虽然谈了澳洲悉雅特,上广电等等公司的支持,但是业务是跑不下来的,最后公司暂停了,老徐回到了哈尔滨。其间,我去找过一次柯老师,因为做倒车雷达的事情,为了给厦门金龙提供倒车雷达,我拿了一套设备去跟柯老师研究,是否有可能把事情做好,算好成本,跟金龙合作,此事我已经忘记什么原因,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但是跟柯老师因为多次交流,深深的为他这样一位从国家印钞厂出来的技术专家的不懈努力而感动。
有一天,同学老吴突然来找我,告诉我,银祥项目失败的真正的原因:银祥在来投标的三家公司里面,发现了其中的一家,里面有陆老师的名字,陆老师不仅做了监理,还参与了投标。呵呵,哈哈,哈哈哈…………
我给老徐打电话的时候,老徐说他非常想要打电话质问陆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说,算了,兄弟,机会已经失去了,再去追究,也找不回我们失去的胜利了,吃一亏,长一智吧。那时候,我在成都,在我的母校,电子科技大学寻找项目,寻找新的可以做的机会。
那天晚上,我给柯老师打了电话,电话未接,第二天,我又给柯老师继续打电话,是他的家人接的,他的家人告诉我,柯老师因为严重的糖尿病,引起很多并发症,目前已经无法工作了,正在医院住院。我无法马上回来,因为当时正在成都谈项目合作,并且最终把项目引导厦门来,所以我让我的好兄弟大头帮我去看了柯老师。
回来之后,已经临近2005年10月,我忙着结婚的事情,一直没有专门安排时间去看看柯老师。直到有一天,我在路边喝醉酒,把我的手机丢了,连唯一的联系方式都没了。
再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柯老师了,从朋友那里得知,柯老师已经在几年前离开了……
后来有一天,我在公司,突然陆老师来访,他很灿烂的看着我说:“小洪,果然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我说:“陆老师!我当然记得你了!来来来,坐,来泡茶!”其实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哈哈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位柯老师,匆匆而过的一位良师,萍水相逢,他教了我认真和踏实,我的疏忽和不在意,错失了进一步向他学习,向他真心的表示感谢的机会。如今,已经永远永远没有机会去弥补这个遗憾了。
晚饭时间,我心情很不好,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改变自己,其实我判断不清楚什么是真君子,什么是伪君子,对任何人,我都是相信的,为此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但是我依然还是相信着最不可能的相信。有很多次,我的最好的兄弟朋友,告诉我,这个人不可信,但是我都默默的点头,抱着最后的希望,一再的相信到最后。
是否,真的像那句文艺的话,你跟人家讲情义,十个人有九个人笑你傻,但是总有一个人会认可你,我一直坚持的这点,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柯老师,望您在天国依然充实,开心,学生,给您敬酒了。十年后的今天,依然能记得十年前你给我的启发,但是一切都已不能回头,我只能笑笑的去面对,我只能坦然的去面对一切未知的人和事。感谢您!
张学友 - 给朋友
2003年12月 系朋友口中知道你已经离开
心里面痛左一痛
面上边搵唔到适合o既表情 去表达我自己
做完野之後 我自己渣车返屋企
觉得特别冻 啊 原来冬天已经黎左啦
飞出生死峡谷 轻卸身躯的包袱
如闲来沉睡了 一觉苏醒多舒服
唯求旁人别哭 加重不必的伤痛
让我轻轻松松 活到这一分钟
像到异地另做美梦
北风开始急促 紧记多加添衣服
如能全明白我 总会将哀伤征服
神游无涯时空 千里可一刻飞纵
没世间的挤迫 让我偷些空隙
今天可好好的休息
灵魂仍然在飞 想找青葱的一片地
停下再看两眼 便会安心高飞
就算一生是极美传奇
如逢严寒天气 亦有一番风光细味
潇洒再见世界 在这方的知己
每一天都深深祝福你 即使远离
一路上 我见唔到一个人或者一架车
特别觉得孤独
打开收音机 只系重覆听到报导你离开既消息
我望出车外边 觉得天色好黑 真系好黑
灵魂仍然在飞 想找青葱的一片地
停下再看两眼 便会安心高飞
就算一生是极美传奇
如逢严寒天气 亦有一番风光细味
潇洒再见世界 在这方的知己
每一天都深深祝福你 即使远离
今日返屋企既路好似特别长咁
终於我都返到屋企啦 你呢
北风开始急促 紧记多加添衣服
如能全明白我 总会将哀伤征服
神游无涯时空 千里可一刻飞纵
没世间的挤迫 让我偷些空隙
今天可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