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传奇 | 神兵利器在手，降妖除魔横着走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

——许巍《曾经的你》

话说北大教授陈平原有书《千古文人侠客梦》，其实每个小男孩心中都有个仗剑走天涯的梦想，手持神兵利器，斩妖除魔，行侠仗义。

唐传奇《古镜记》就记录了这样一个手持神兵利器横着走的降妖除魔故事。王度，山西太原人，早年拜汾阴（今山西运城）侯生为师，喜好阴阳占卜的学问。侯生去世的时候传给王度一个宝镜，说持此镜百邪远人。据传是上古神物，由黄帝铸造。宝镜横径八寸（约合今天24cm），镜身上雕有龟龙凤虎，设八卦十二星辰及生肖，最外层还有天书24字。

偶得宝镜的王度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这古镜到底有啥神通，他心里并没有数。不过不用着急，没多久宝镜就告诉他自己并非浪得虚名。王度在从汾阴回长安（今陕西西安）的途中，夜宿一个叫程雄的人家。程雄家里新寄养一个婢女，模样端庄秀丽，名叫鹦鹉。王度本着见人就要呈现自己美美的一面的原则，拿出古镜来整整衣冠，补补妆什么的。这一臭美的举动看着不要紧，却让鹦鹉远远的看见就叩头以至于流血。王度向主人一打听原来此女来路不明，于是手持古镜逼迫这个婢女。此女自述身世，本是华山府君庙前的千岁老狐狸，后来当了一户人家的干女儿，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的老公不满意。为了追求自由的生活于是逃离婚姻的桎梏，不过被一粗人捉住凑合过了几年。天不凑巧，在这里遇到了宝镜。王度听了美女的凄惨身世后颇为同情，还想网开一面，不过这宝镜威力太大，经此一照，千年狐狸一身功力尽失，命不久矣。临终前它请求大醉而死，王度等人满足了它临终的愿望，也算死得痛快！

经过这件事，王度知道这个古镜确非凡物。恰好有个朋友来访，拿来一把铜剑请他鉴赏。铜剑，长四尺，上有龙凤样式，上面的文字若火焰若水波，光彩照人。更奇妙的是，每月十五日把宝剑放到暗室之中就会自然放光，号称可以照数丈（十平米的照明没问题）。到了晚上，条件适宜，两人就在暗室中做小实验，结果发现确实能照亮，不过这把宝剑只能照个一二尺（相当于点个蜡烛）。王度说，兄弟我也得了件宝贝，请你也鉴赏鉴赏。于是把自己的宝镜拿出来，一下子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宝剑也没了光彩。原来宝贝跟宝贝是不一样的，就像《西游记》中孙悟空骗小妖怪一样，装天的葫芦和装人的葫芦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有一年，王度外出担任芮城令（今属山西运城）。衙门厅前有一棵几百年的枣树。每一任县令上任后都得拜谒此树，若不然则有大祸。王度非常不以为然，无奈众人叩头恳请，也只好装模作样祭祀一番。但是心中还是很不爽的，念想着必有精怪作祟。前任们没本事要祭祀，我不一样，我有宝镜啊，于是自己偷偷把宝镜悬挂在枣树枝中间。等到晚上电闪雷鸣，风雨如晦。早上起来发现有一条紫鳞赤尾、绿头白角的大蛇死在树下。王度令人将其在门外焚化。从此，祸患绝已。

王度有个弟弟叫王绩，是唐初著名的诗人，喜爱饮酒，号称五斗酒不醉。浪漫的诗人总是有些散漫的，于是弃官归隐要遍游山水，临别之际他向哥哥讨要宝镜随行。兄弟情深，王度就把宝镜给了王绩，不过没有告之宝镜威力太大，不要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用。少了这一宝镜使用说明，致使三年间又有许多妖怪枉死。比较典型的有以下几个案例：

王绩漫游至嵩山，在少室山的一个山洞中体验生活。有一天晚上月色朦朦，大约二更天的时候遇到了两个人来访。本来一个人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来个人聊天是件好事，何况还一下子来了俩。刚开始三人谈天说地，还其乐融融。到后来，随着谈话的深入，王绩就怀疑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人，怕不是什么妖怪，于是偷偷打开镜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出，威力无法收放自如，于是“二人”惨死当地，一个变成绿毛龟，一个变成白毛猿。看来不能大半夜去人家家里找人聊天，代价太大了！

有一次漫游经过一个水池，当地樵夫介绍说本地人得按时祭祀这个水潭以求保佑风调雨顺。因为祭祀次数少了或者不及时，就会出现下冰雹伤害庄稼的事情。王绩一听这又是妖孽作怪啊，于是拿着宝镜巡视，池水沸腾起来。池水移走后，留下一条大鱼。这鱼没有鳞片，龙形蛇角，嘴巴尖尖的，看起来像鲟鱼一样。怕是遇到了爱吃鱼的美食家王绩，这鱼怪不仅死了，而且还成为别人的口中餐。毕竟后来降服了一只大公鸡，他就没把它吃掉。

王绩游历到丰城县（今属江西省）时，去见了时任丰城县尉（公安局长）的朋友赵丹。估计当时的这位赵局长有点头大，因为当地有户人家的三个女儿遭受魅惑之病，却无法得治。也许王绩一路降妖的事迹传到了江西地界，也许只是让朋友死马当活马医。赵局长让王绩去现场看看情况。王绩到了之后问明情况：原来家里的三个女儿一起住在内堂。每到晚上就靓装打扮一番，熄灯后却与人谈笑风生，一直嗨到天亮才去睡。时间长了，一天天瘦下去，也吃不下东西。（这典型的作息不规律，现代人都知道熬夜不好，古人这方面知识看来还是欠缺点）如果不让她们梳妆打扮就要上吊投井的。王绩勘察现场后，等到晚上party开始的时候就立马封闭窗门，拿着宝镜入内。听到三女大呼：杀了我老公了。等到天明一看，有黄鼠狼、老鼠、壁虎死在室内。三女疾患从此绝已。（大约作息规律了，身体也就好了。不过女子大了，要给找男朋友啊，不然容易误入歧途，前车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