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遇虎是个啥场景？

除夕夜央视春晚姜昆、戴志诚《新虎口遐想》刚以艺术形式表演人入虎口会是什么情景，紧接着初二在宁波上演了真人版人入虎口。一时间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很多公众号纷纷写文章谴责不遵守规则的人，多数对老虎表示同情，认为老虎只是自卫而无辜丧命。在网上也有人表示动物园的门票太贵，使一些人不得不铤而走险。暂不评论这些观点的是非。我们说说老虎的野性吧。有人说老虎吃人是天性，即便现在动物园的老虎野性没那么大了，但是也别忘了这一点。

在我们的脑海里，老虎是这样的。它慵懒的躺在动物园的草地上，过着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每天不用捕食也饿不死，渐渐地连被扔到旁边的鸡都懒得看一眼，吃不吃都在那里。人们就看到了温顺可爱，时不时还卖萌的老虎，差不多要忘了它是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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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老虎。

真正的老虎只存在于没关进动物园之前。那只有古人见过了。古人遇虎是个什么情景？古人笔下经典小说里可略窥一二。

我们熟知的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里武松打虎的片段还记得么？武松在看到老虎之前，发觉刮过一阵狂风。这狂风恰能衬托出老虎的体型大和行动迅速。“那一阵风过了，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那大虫又饿，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作冷汗出了。”这饿虎是极威猛的，向前扑都跳那么高。

武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老虎，心里也着实一惊。老虎扑来，他左躲右闪。“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老虎发威了。这老虎怒吼起来像打雷，连山都要震动起来。也就作者笔下壮汉武松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能临虎不乱。老虎一扑一掀一剪，武松一闪一闪又一闪。要是普通人多半被吓得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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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鹗的《老残游记》里恰好描写了普通人夜路遇虎的场景。申东造是地方官，因辖内强盗为害一方，请老残出主意。老残荐举曾在军营后混迹江湖、身手不凡的刘仁甫坐镇该县。申东造让其族弟申子平亲自前去平阴将仁甫请来，以示重视。子平和仆人们在去往平阴的路上夜遇老虎。

他们远远听到虎叫，就将随行的一头驴绑在小树上，打算贡献给老虎，然后在大石头、大树后藏起来。可是等老虎过来后只朝人所在方向看。“这时候，山里本来无风，却听得树梢上呼呼的响，树上残叶簌簌地落，人面上冷气棱棱的割。这几个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小说妙在不直写老虎如何厉害而是写人的感受衬托人见老虎后的恐惧感。实际上老虎只是从他们身边路过。从车夫口中也可以得知老虎的矫健“我看他从涧西沿过来的时候，只是一穿，仿佛像鸟儿似的，已经到了这边了。他落脚的地方比我们这树梢还高着七八丈呢。落下来之后，又是一纵，已经到了这东岭上边，‘呜’的一声向东去了。”这老虎奔跑速度之快可以感受得到了。

申子平听完车夫的话后放心了，说“我这两只脚还是稀软稀软，立不起来，怎样是好？”众人说你不是站着呢么。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坐着了。众人都去牵驴，发现那驴也被吓的伏在地上起不来，硬拉起来了。

子平夜行终于到了有民居的地方，借宿玙姑家中，又听到虎叫声，“却听窗外远远‘唔’了一声，那窗纸微觉飒飒价动，屋尘簌簌价落”。来玙姑家串门的黄龙说这是虎啸。子平问为何声音这么远连窗户纸都会震动。黄龙解释这就叫虎威。“因四面皆山，故气常聚，一声虎啸，四山皆应。在虎左右二三十里皆是这样，虎若到了平原就无这威势了，所以古人说，‘龙若离水，虎若离山’，便要受人狎侮的”。这要是用物理学的角度说就是回声效应。老虎在山中嚎叫吓唬人比在平原叫得更瘆人。子平遇虎虽然未遇到危险，但是领略了山中虎的气势。

黄龙知子平怕虎就安慰说“山家看着此种物事，如你们城市中人看骡马一样，虽知他会踢人，却不怕他。因为相习已久，知他伤人也不是常有的事。山上人与虎相习，寻常人固避虎，虎也避人，故伤害人也不是常有的事，不必怕他。”黄龙的话也透漏出在古代人熟悉虎的脾性本不伤人，与虎的相处原则是互不干涉。

古代人遇虎，像武松那样的硬汉，有能力应对老虎的不怎么多，多数像子平这样惹不起就躲的人多些。虎口脱险，硬汉有硬汉的法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自己的法子。武松赤手空拳打虎，子平舍驴以自救。无论是哪类人都对虎有一种畏惧感，武松初见虎时也是一惊。古代人对于山中的老虎的认知里也包含有种对大自然敬畏的情感。子平的车夫说山中有神虎所以不伤人。或许人给老虎上供，老虎有了吃食也就不下山伤人了。这是古代人与虎之间的和平解决方式。

本文引用小说原文较多，以将经典片段展示出来。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重读经典体味其中的故事。

经典小说：《水浒传》，《老残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