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里,我对你的思念与日剧增,尘封在心

时隔三年有半,自你走后,我一直把你封存在我的记忆里面,唯一的一篇追忆也在自己的空间里面上了锁。

今日忆起你,源于今天的腾讯新闻《九旬老太被儿子媳妇关猪圈数年,骨瘦如柴》,看着新闻里面的老人家无助的眼神,我想起了你,流下了眼泪。我对你的感情很深,我对你的愧疚也很深,于是在你走了三年半的时间了,我写下了这篇文章。

我出生三个月之后,妈妈患病,襁褓之中的我被送到了你的怀抱,交给你抚养,还是家里劳动力的你背着我种田下地,割草放牛,丰收的季节带着我在田里捡稻穗,那时候的我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我对妈妈的印象不多,只记得送柩的时候端着妈妈的遗像还不会哭,傻傻地跟在队伍里面顺着人流走,之后你跟我说“妹子,以后你再也没有妈妈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之后我嚎啕大哭,谁都哄不住,你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因为一些原因,我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你,也没有联系方式,在那个手机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里,虽然我们两家的距离只是隔了12公里,直到一次,一个在县城上班的叔叔转达了你对我的牵挂,我才再次坐车前去看你,那一年,我上六年级,记得那一次你抱着我大哭,你说我妈妈没了之后,你差点失去了她的唯一的骨肉。

之后慢慢地两家恢复关系,你疼爱我,念着我,我上高中的学校离你家不到2公里,每个星期回去看看你成了我的习惯,你也成了习惯。听邻居奶奶说,在我没有回去的时候,你会坐在你的那张小凳子上傻傻地等,念着“我的孙女怎么不回来哦”,直到天黑你才会搬回家中,孤单地煮饭吃饭,我能想象到你脸上的那种失望,那种孤寂。舅舅舅妈忙着在县城照顾年幼的孙子孙女,经常把你丢在老家,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买菜一个人洗碗,瘦小的身形孤单地在老屋移动。我愧疚的是,你养我长大,我甚至没有为你做过一顿饭,每次回去都是等着你给我做好端好,我只要伸筷子就好,你从没有过半句怨言。

85岁的你像个孩子一样把零食藏起来偷偷地吃,因为怕被哥哥嫂子说不要吃太多的甜食,。但每次你都会像孩子一样把零食藏起来每次回学校,你都会在我的书包里塞很多很多的零食,有一次中秋之后,因为在学校复习,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去看你,一见到我你就往我手上塞了一个月饼,你说这个月饼很好吃的,在学校都吃不到的,你特意给我留的,你还说那个月饼是一个邻居给你的,你舍不得吃。等我回房间一看,已经过了保质期,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我手上捧的不是月饼,而是一份沉甸甸的爱,来自一个老人深藏的的爱。

你是个好强的人,你说你哪天老了病了,你不要我们晚辈伺候你,你不愿意拖累我们。旧时的木床是有天花板的,老家有个传说,老人家病了如果躺在床上的话,因为有天花板压着,是不会断气的。20年前的你就倔强地把天花板锯掉了,你说以后病了就不用躺在床上,就不用拖累我们了。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傻,你说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你的儿子女儿过得都不好,就不要再拖累他们,早晚都是一死,你走了还能去地下追随外公。

在我们的印象中,你和外公没有吵过架,甚至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你对外公是尊敬的崇拜的,你总说外公有文化,会做人,乡里乡亲都很尊重外公,每次当我们晚辈和邻居有争执的时候,你都会教育我们说你嫁过来六十几年,至今没有和邻居红过脸,你说人一辈子,赤裸裸来赤裸裸走,不要去争。外公去世之前一个月生病在床,是你一刻不停地在病床前守候。外公去世五年后,你还清楚地记得外公生病的哪一天吃了什么,说了什么,每个月初一十五,你都会在外公房间的神台上烧一炷香,念着外公的种种好。每次我们孙辈们出门,你都会在外公的神台面前念着要外公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出门顺顺利利。

高考之后,在出门之前跟你道别,你第一次送我到屋后马路边坐车,之前你都是在大门口看着我出门的,你说等我出门之后记得给你打电话,你老了老到只会接电话了,我答应了。孰料在第二天收到你去世的噩耗,你不慎跌落摔进池塘里面,爬起来之后你走到家门口,舅舅问你怎么身上湿了,才知道你摔跤了,立马把你送进医院检查是胸部积血,需要手术,考虑到你年纪大了不适合手术,全家人只能无奈放弃,你也不久人世。那时我刚到东莞,甚至没来得及送你最后一程,我在东莞,写下对你的追思,你再也听不见,多少次我想着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再也见不到你的音容笑貌。

三年里,我对你的思念与日剧增,尘封在心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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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半年之后回家,老屋清理了,我再也找寻不在你的气息,而你的遗像,因为拆建,放在了一堆家具的下面,我无处找寻。至今,我记不起你遗像的样子,而在你房间里面的一大叠的照片,也随着你的去世,被封存在厚厚的尘土当中,无人翻动。而你,只是一次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一遍一遍地问我,我为什么不送你最后一程,醒来,泪沾满了枕巾。

这样的日子,持续至今,日复一日,已然三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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