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中的“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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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其实就是中国的“牛倌”。在中国,并不被认为是“上等人”的职业。北方农村,父母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时,常常会说:“不好好读书,以后要放牛!”言语之间,充满了对于牛倌这个职业的鄙薄。但是,“牛仔”在美国,以至于因它而兴起的“牛仔文化”在世界范围颇受尊重,并且到现在,依旧是美国重要的文化象征。它之所以能够吸引无数人的关注,除了自己本身散发的独特美国边塞文化,更多的是好莱坞电影的传播。这如同中国武侠功夫的流行,也让很多不了解中国的洋人,纷纷认为中国人个个可以飞檐走壁。

美国“牛仔”的出现应该是伴随着美国“西进运动”的开发而出现的。从欧洲坐船到了美国的新移民,在东部站稳脚跟后,随即开始向西开疆拓土。他们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艰苦的环境下,必须咬紧牙关,面对困难。这片土地的原住民——印第安人,对这帮操着“鸟语”的陌生人的不请自来和主客易位,非常不满,努力靠着原始的武器来对抗这群欧洲来的“文明人”。结果,不用说,印第安人的鲜血不停地证明“文明演化”的残酷。

电影里的牛仔通常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身着牛仔裤,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在草原戈壁、荒漠峡谷中纵横驰骋;拿着转轮手枪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倒敌人;在风尘十足的酒吧,用烈性的威士忌挥霍青春;或者在夕阳西下的荒原,用一曲苍凉悲壮却又直白的民谣发泄自己长途跋涉的孤独和感伤。其实,抛开这些,真实的牛仔生活是非常艰辛的。美国南部与美国北部的牛价相差悬殊,拥有大片土地的牧场主为了赚取牛价的差额利润,常常将牛群驱赶到东部宰杀加工,而牛仔的工作就是在长达三四个月内驱赶牛群走完上千英里的路途。

这段日子是难熬的。不仅生活简单沉闷,牛群难以照料,还要面对饥渴的考验、暴风骤雨的洗刷,以及土著印第安人和蒙面强盗的偷袭。美国好莱坞著名导演梅尔布鲁克斯,曾经在《灼热的马鞍》中故意对吃了豆子不停放屁的牛仔进行调侃,其中固然是为了喜剧效果而夸张呈现,但是也从另一个角度揭示出牛仔平日生活的艰辛。

好莱坞对于牛仔生活的戏说,应该始于1903年的《火车大劫案》。这部片长11分钟的短片,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电影。里面有枪战,有动作,有女人,构成了一部西部片必须具备的三要素。其后,西部片大量拍摄,基本上都不逃此窠臼。20世纪30年代末期,准确点说应该是1939年,约翰·福特导演了一部有声的西部片《关山飞渡》,使得西部片质量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这部改编于莫泊桑《羊脂球》的电影,其中对于人物的设定、叙事的风格都有新意。尤其是对妓女和酒鬼的描述不再遵循世俗的偏见,而是勇敢地表现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正气,让西部片有了挖掘人性的思考,少了打打杀杀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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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威廉·A·韦尔曼导演的西部片《黄牛惨案》上映后,更将人性的批判和法治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这部用西部片作为包装的电影,其实与传统的西部片截然不同,如果说《关山飞渡》中还有对于西部风光雄浑的景仰以及英雄复仇的崇拜,到了这部电影,则充满了对西部世界无序的批判。1952年,弗雷德·金尼曼导演,加里·库珀主演的《正午》上映,更将一个信仰者的孤独表现得淋漓尽致。1954年,尼古拉斯·雷导演的《荒漠怪客》,也是一部相当出色的西部片。时年49岁的琼·克劳馥演绎了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女强人。通常西部片的爱情充满幼稚,这部电影则彻底与西部类型片中的爱情决裂,演绎了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情之歌。

50年代末期,好莱坞上映了一部“正统”的西部片《赤胆屠龙》,这部电影与传统西部片没有区别,但在细节的表现上极为出色。它用缓慢的调子,讲述了一位警长坚守正义、拯救朋友的故事。其中女演员安吉·迪金森漂亮的面孔让这部影片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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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60年代,美国的西部片逐渐衰落,虽然上映于1962年的《西部开拓史》大牌云集,内容亦跌宕起伏,可是始终无法直接触动观众的内心,只是其独特的宽幅镜头让人领略到西部山川的壮丽与恢弘。不过,1969年的《西部往事》是一个例外。它创造了“意大利式西部片”的奇迹。它像是一篇壮丽优美的边塞诗,将美国西部文化演绎到了奇幻的境界。这如同王家卫导演的《东邪西毒》一样,借用了武侠片的外壳,将中国西部的风光与人世种种演绎得震撼不已。

到了90年代,好莱坞掀起了一场反思的潮流,不仅文化在反思,历史在反思,连文明都在反思。当时的凯文·科斯特纳自导自演的《与狼共舞》将美国历史的反思推上了极致。这部长达3个小时,耗资1800万美元,动用了3500头野牛、300匹马,130多名技术人员和400名临时演员的电影,成为一部迄今为止西部片里最震撼人心的作品。1994年上映的《燃情岁月》更是将文明的反思上升到了新高度。一个以征伐印第安人起家的军官,看到没有尽头的杀戮,放下武器回归自然,最后始终逃离不了宿命的安排。其中音乐的处理,让观众在没有领略剧情时,便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盲眼的老印第安人,篝火前沙哑缓慢的回忆,就像在与时空对话。它的打动人心,不仅表现在故事情节上,更多的是作为动物的人,在观赏影片时,内心隐藏的动物性的一面与文明规则互相斗争,然后被电影中润物无声的细节撩拨,以至于完全沉浸在其中,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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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西部,白与黑交替运行,是与非矛盾纠缠,牛群的奔跑与小溪的潺潺交相呼应,复仇的怒吼与邪恶的搏斗互相较量,或单枪匹马,或成群结队,或伫立远眺,或相拥而泣,始终在讲述他们独特的边塞,独特的人文。

而中国呢?也有边塞,“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只不过,我们的,在汉唐,他们的,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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