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虎的身世
“木大哥，你猜的没错，我正是先皇太子赵德芳！那年，父皇驾崩前夜，我出东宫去看望皇姐开阳公主，未及回宫，从宫中跑来一太监向我传报，禁军哗变，声称太子谋反，父皇寝宫已经戒严，朝中文武未经宣召不得进入。殿前都点检正带着大队士兵搜捕皇兄德昭，公主和我。这个太监身上多处有伤，像是经过打斗，冒死前来报信，他将父皇的密诏急急交给我，还带来石都统口信，要我赶紧逃命。”
金虎的身份已经确认，是流亡的皇太子赵德芳！他接着向我诉说逃难的经过：我和皇姐连忙收拾行李细软，皇姐乔扮男装，和我一同骑上快马朝汴京北门去，天色已晚，城门已闭，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我们刚到即被守卫拦下。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要出城？”
我马上亮出腰上玉佩，呵斥他们：“该死的奴才，竟敢拦截本宫，好大的胆子！快开城门！”
那些兵丁一看是太子，马上跪下施礼，“小的该死，可是石都统刚刚宣布圣谕，夜间宵禁，无论是谁，没有皇上谕旨，都不得出城。小人也是遵奉皇命，不敢违抗，请太子殿下见谅！”
“大胆！我每日伴君，父皇何时下过这样的圣谕？少废话，开门！”
“殿下，请饶过小人吧，真的是皇命难违啊！要不等一会石都统到了，他只要同意，我们再放您出行！”
正相持不下，禁军石都统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北门。
“都统大人！太子殿下要出城，我们没有皇命不敢放行，正好您来了！”众守卫连忙向石都统行礼。
“混蛋！太子出城是奉了皇上口谕的，速速放行！”石都统看了看我和皇姐，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快走。我们姐弟二人出城后飞一般地朝北方去了。
“皇姐！今晚多亏了石将军，不然我们就困死在城中了！”
“是啊，石将军跟父皇是多年的兄弟，不会看着我们遭难的。”
“我总觉得今晚有大事发生，今日午后我本想进宫见父皇，可是宫里的太监只说皇上正和大臣商议军国大事，不见我，而宫门的侍卫也换人了，以前的御前侍卫我哪个不认识？”
“弟弟，我们逃离了皇宫，恐怕要成朝廷的钦犯了，今后该去哪里呢？”
“让我想想，我们自小都在宫中长大，外面也没有认识的人，该投往何处去呢？对了，去代州找杨将军！”
“代州？行吗？那还是北汉国的地界，北汉甘心投靠辽国番邦，尚未归附我朝，我们去了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皇姐，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逃出大宋的地界，我们就安全了。至于杨将军，你有所不知，父皇早已暗中和他通信来往了，迟早会归附我大宋！”
次日，京城传来父皇崩逝的噩耗，三王叔改元登位，之后便开始剪除异己，凡是不遵从他的皇亲众臣，不是贬官，就是治罪，对于我们姐弟俩，他还顾及些皇家体面，不敢明里追铺。虽宣布我谋反，但终查无实据，而他又容不下我，便暗中派了不少亲信侍卫对我轮番追杀。
最后，有个叫金虎的侍卫长带着一队人马在大宋边界追上了我们。
“小将金虎参见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奉皇上旨意，带二位即可回京。”金虎一行二十余人，将我姐弟围在一树林边上。
“金虎，你听着！我们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当今的皇帝根本没有打算留我们的性命！”
“殿下，你可能误会皇上了，据我们殿前都点检说，先皇已经驾崩，皇上接位，是太后的意思，当今皇上仁慈宽厚，已经大赦天下。殿下，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别让我们为难，我们都有家小在京，实在不敢抗旨啊！”
“哈哈，仁慈宽厚，我要是不跟你们回去，又该如何？”
“殿下，别这样，小的们真的很为难。”
“少废话！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有胆量你们就来！跟你们回去？做梦去吧！”
一个侍卫在金虎耳边小声道：“虎哥，王大人出门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他们执意顽抗，那就……”
“混蛋，尽胡说！”金虎呵斥了侍卫，“我们弟兄久沐先皇恩典，如今太子公主有难，我们怎么能做这样不忠不义之事？”
“那我们怎么办？回去拿什么跟皇上交待？”
金虎走到我跟前，对我深深施一躬，轻声附在我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又大声说：“殿下，金虎蒙先皇恩典，今日只有以死相报了！你们都给我听着，太子赵德芳谋逆造反，不仅拒捕，还伤及朝廷侍卫，已被我等斩杀，开阳公主下落不明，疑似北窜，金虎已带人继续追捕！都听明白了没有！”
“虎哥，你要干什么？”众侍卫惊慌不解其意。
“金虎！你要干什么？”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殿下，小人在代州有个江湖朋友，赫威镖局掌门汪剑通，你带着我的令牌可做信物，他会安置你们。你现在赶紧用剑捅我！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说着金虎脱下了外衣，把令牌递给我，顺手把我的腰间玉佩拿下。
“你！你要干什么？”
“殿下，金虎自小父母双亡，是先皇收留的我，我才有今天，现在正是我报恩的时候了！快捅我！快啊！”
我瞬间泪如雨下，世上还有这样的忠义之士，但我实在不忍心拿起他的剑。
“快啊！捅我！”金虎把剑塞到我手里，义无反顾地朝剑上扑去，剑刺了个透心凉，血流如注！“兄弟们，一会儿你们都再补几刀，然后就把我埋在这就行了。”
就这样，金虎替我死了，墓碑上刻着大宋皇太子赵德芳，而我拿着他的令牌化名为金虎，和皇姐进了代州。
在代州，我见到了汪大哥，就在他的镖局当伙计，为了掩人耳目，经常带着商队到西域各国出镖。皇姐化名金娥，不久认识了一个契丹牧民，就是萧远山大哥。时光飞逝，一晃四年多过去了。
听他讲了赵德芳和金虎的重重遭遇，令人唏嘘不已。按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应该不再追查他们了吧。怎么突然今天又下令通缉呢？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找我有何事？我又能帮你做什么事？”
“你我只是偶遇的，说来真是太神妙了！我自塞外回到代州以后，当晚父皇托梦于我，说他在天界结识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可不得了，前后数千年之事无所不知，他不放心我，就托付这位先生来帮助我，他告诉我这位先生就在少林寺。我想这位先生必是能人大贤，我正打算明日去少林拜会这位先生。”
“殿下，古人托梦之事，未足可信，你就是去了少林，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我暗笑，原来我要找的人已经到我面前了。
“木大哥，不如我们明日再去少林，父皇说他就在那里，我们权当碰碰运气？”赵德芳道，“远山哥跟我说过你，很会预测未来之事，小弟想请教木大哥，你可知道父皇说的这位先生在哪儿？”
啥叫我会预测，翻历史，搜度娘，我们这的人都会，我暗笑。“哈哈，以后得称呼你小王爷了！我索性告诉你吧，我们明天不必去少林寺找他了，因为你要找的人其实就是我！”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父皇显灵了！”赵德芳此时如见到亲人一样兴高采烈，仿佛拨开乌云重见天日一般。
“小王爷，内室谈！”我拿起我的包袱拉着赵德芳进了后院厢房。
“你的，完璧归赵！”我从包袱中拿出金锏，递给赵德芳。
只见他拿着金锏，一脸疑惑。
“御赐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你的父皇给你的，你忘了？”
“嗯，小时候听母后说过有这么个金锏，父皇给我玩的，后来不知道弄哪去了？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哪知道啊，是不是你父皇入皇陵的时候带下去了，记得不久前我和他在天界相见，他的元神后来化作十个卷轴，我打开以后就变成这个了！你自己看看是真品还是假货？”
赵德芳拿着金锏仔仔细细端详一番，连连笑叹道：“正是它，一点不假！多谢木大哥！”
“金锏我是交给你了，剩下的事我也帮不了你。全靠你自己了，不知道你这个金锏，朝廷那些大官买不买账啊？你现在还是朝廷的通缉犯金虎呢？”
“是啊，我正为此事发愁呢，当下实力决定一切，我们手中并没有一兵一卒，如果朝廷拿我这个金锏不当回事，那就麻烦了。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我细细思量，历史上赵德芳的命运多舛，按度娘上说，他只活了23岁，可在《三侠五义》里，他还当了鼎鼎大名的八贤王，到底按哪个来呢？正史是查不到了，查到的也未必可信，而野史版本又太多，真难为我了。
“不知小王爷今年贵庚几何？”
“小弟今年二十二岁！”
糟了，就剩一年阳寿了！明年，也就大宋太平兴国六年辛巳，正是小王爷大限之年。可是匡胤尊者明明托付我要好好帮帮小王爷的。人是找到了，可他作为八贤王只能再活一年？尊者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指不定怎么怪我呢。
“小王爷，我觉得眼下我们必须回汴京，身上的罪名须先洗去！”
“回去？就这样回去吗？”
“当然不是！对了，你先前回到代州以后，见到汪镖头了吗？”
“别提了，汪大哥本来已经加入杨家军，还封了个骁骑校尉，谁知被我牵连，也被列入通缉令中了。”
“那你可知道朝廷抓住他了没有？”
“汪大哥哪那么容易被抓啊，原来镖局有十八个弟兄跟他一起投军，杨元帅很器重他们，出事的时候专门放他们出了雁门关，远山哥接应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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