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论语》

        绝大多数读书人都知道《论语》,而且也能将之与孔夫子联系起来。但是真正能够从“学而时习之”一字不落地读到“不知命”,即使是中文专业的学生,怕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于《论语》的精妙,“前人之述备矣”,自不必我这样的无知之徒赘言。但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在细细品读之中也自有心得。

        第一次通读《论语》,是在2002 年的秋季。那时候我在学生会做一点涂涂画画的工作,文学院倡导学生“读原典”,要求学生会做好宣传。我们几个人经过商量,决定将文学经典请进宣传橱窗。这个想法得到了学院领导的赞成和支持,要求我们从《论语》开始,并一再叮嘱把译文一起展出来。受命之后,我们就去选择版本,经过多方请教,最终选定了中华书局出版的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译注》。那时候网络还不似现在这样发达,我们用最为蠢笨的方法开始了这一项工作。每个周末带着《论语译注》到喷绘公司,看着工作人员将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地敲到电脑里,排版,选背景,印小样。我的工作就是对照原文校对小样。半年下来,我以校对的形式第一次读完了《论语》。

         2005 年参加工作,经过一年的时间我适应了周边环境,熟悉了学生管理的各个环节。对于既没有文体爱好也不擅长结交朋友的我,为了消磨大把大把的时间,就在随我转移数处的一麻袋书里翻腾,不经意间翻出了那本《论语译注》,就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读书时的心境不同,社会阅历不同,对书的理解也会不同。在读到“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时,惊叹于两千五百年前的夫子居然总结得如此精辟,时至今日,其蕴含的智慧依然熠熠闪光。

         2007 年一个春日的午后,我在燕郊行宫市场附近闲逛,在旧书摊上看到了一本《论语批注》,是北京大学哲学系一九七〇级工农兵学员集体编写的、由中华书局1974 年出版的内部读物。这本书的编写体例不同于其它的,在原文、注释、译文之外,还有批判部分。按照阶级斗争的方法,将林彪和孔老二结合起来,对他们进行了激烈地批判。比如,在对“巧言令色,鲜矣仁”的批判中写道:这是孔丘对当时新兴资产阶级革新派的恶毒攻击……孔老二这家伙,到处“摇唇鼓舌,擅生是非”,是一个十足的“巧伪人”,孔丘自己才算是一个“巧言令色”的坏家伙。这种新鲜的解释立刻吸引了我,于是花十元钱买了回来,并利用一个周末的时间第三遍通读了《论语》。

        其实,不管你怎么读,也不管你读出什么,《论语》都不会因为你的毁誉而发生改变,将改变的只有我们。经历过生老病死的人生步骤之后,读解《论语》的人已然灰飞烟灭,但是《论语》依然默默地流传着。其实,我们之于《论语》,草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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